于金辉:您说是以负荷入手,还是以需求?
叶东嵘:还是由用户来决定。首要的,我觉得还是以用户的需求为主。作为投资者,你要考虑用户的实际需求量是多少。当然,现有分布式光伏政策当中,可能还缺少对于这种鼓励用户自建项目的导向性的政策倾斜。
于金辉:也就是说,现在还是从发电侧考虑去建分布式电源。在未来,将通过跟传统行业的工业、建筑或者商业节能的角度出发,从负荷入手,来分析它的需求?
叶东嵘:对,我觉得还是以需求为导向,这也算某种意义上的供给侧改革吧。另外还有一点,只有用户真正需要了,他来找投资者或者能源供应商,这种项目的成功性要远比咱们一家一家去找屋顶、找企业、找园区简单得多。
第二,在某些特殊行业,它的确有这种节能和采用新能源的需求。
第三,刚才吴达成老师和冯庆东老师也提到了,关于咱们光伏系统的安全性问题,我们发现在平常的工程当中,包括我们配合气候中心做一些援外项目的技术要求当中发现,国外对于这种分布式光伏的确存在着非常严苛的要求,刚才冯老师也提到了,当你的组件和系统发生故障时,必须具有切除功能。但是国内,无论从建筑口,还是在配电的电力系统方面,暂时都没有这方面的要求。
电力改革主要是人的思维变化的问题
于金辉:分布式光伏要针对客户进行贴身服务,因地制宜、根据客户去定制化服务,从电能质量等方面去着手,它增加了一些服务,就应该多赚点钱。但是,中国现在明显没有这么灵活的一个电力市场,现在我问一下范老师,我觉得目前中国还没有一个开放的电力市场,您认为,中国的电力市场有哪些政策方面的障碍?如果要形成电力市场,从政策层面我们需要逾越哪些障碍?
范征:这个问题可能比较大,难以一句两句去概括。我个人觉得,这都不叫障碍,而是人的思维变化的问题,任何国家做电力改革都是这样的。比如全世界做电力改革比较早的英国,是1989年搞电力改革,这是配合当时撒切尔夫人整个改革的一小部分。
我们2015年开展的叫第二次电力体制改革了,第一次是2002年5号文,现在是9号文。这次的电力体制改革,我个人认为,也是国家整个大的改革局势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电力改革涉及到发售配售这几个环节,刚才我说了几个定义,有交易价格、有批发价格,最后终端价格,每个价格都不一样。大家可能搞不清楚,为什么分布式光伏可以报价的话会报那么低呢?
实际上,剩下的钱都是补贴的钱。但是,很多普通的民众对这个事情的理解可能并不一定那么清醒,我个人深有体会,我第一次在德国付电费,拿到那个账单,我一看,电费里面大约有50%的部分叫EEG。
于金辉:每个人的账单都显示那个补贴?
范征:是的,都显示EEG。这个EEG,是你所有销售的成本所有发电成本加起来,才占整个一度电电费的50%多,剩下一部分全是补贴,这个补贴是通过国家的银行帐户补给了新能源发电企业。这在老百姓的眼里,补多少、换来多少新能源,是很明了的事。于是我就可以衡量了,到底要不要做这个事情。
另外,除了法律法规要求的补贴之外,我是不是还愿意一度电多花一分钱、两分钱,去买100%的纯新能源电力?如果这样,我个人觉得,新能源的发展,就像刚才叶总介绍到的,也不需要去挨家挨户去问要不要装光伏,而是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因为新能源的售电商可以拿这个钱返回去投光伏电站,就是一个良性的循环,这在欧美国家是经常发生的,加州、德国、丹麦,很多绿色售电公司在做这样的事。
于金辉:我想了解一下,这种定价是怎么定价的,它的定价体系是什么?
范征:您这个问题比较好!前一段时间,我们还开了个储能定价的讨论,讨论储能怎么去定价。包括发改委价格司的相关领导也说,对我们来讲,不希望简单地给你一个价格。储能电池这么多,每个去定个价,那就太复杂了。
实际上真正成熟的电力市场中,就给一个市场价格,然后把电力分成不同的产品,有响应电网需求调频的服务,有普通的供电服务,价格是不一样的,波动是不一样。
于金辉:这个明显就是缺少一个交易平台,没有菜市场。冯老师,对这个问题,您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吗?
冯庆东:我觉得刚才范征老师讲得很好。我们国家的电力市场还处于初期,刚刚开始,而且长期合同、长期交易占很大的比重,而无现货市场。一个真正的市场,它是要有现货的,刚才于所长说,就跟到市场买菜一样,一定是有现货的。这样的话,这个市场机制才是灵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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