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把一场最中国的雪下给了江南,朋友圈瞬间就文艺了起来,原本血性的光伏汉子都被这场雪下得婉约成诗,清雅阕令。“201”的结果,也似乎轻素成了煮雪饮茶的闲话谈资而已。感谢这场雪,安慰了我们。我记得小的时候,下雪是件很恼人的事,下雪天一切变得不方便,大人也会因此而更暴躁。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它变得如此稀罕,如此女神般地被期待,看来,地球真得越来越暖了。他们说今年这样的雪有足足10年没见过了,10年,这算是巧合吗,晶科也10年了,如果给我们10年冷暖自知的辛苦要一个奖励,我想老天给的这场雪就够了。
行至年末,各种行业盘点浮出水面。对光伏人来讲,产能也好、订单也好,周期不是根据自然年来切割的。年末更多是个标志,它的仪式感迫使人们周期性地回溯和展望。选择了光伏,不仅仅是选择了一种活法,也是选择了一种“死法”。活着还是死去,当中容不下理想。我经常想,我们要经过怎样的打磨,怎样的自我撕裂和修复,才有可能仅仅做到“不死”。
命运这个东西,在我们身上,会如何上演?高电价时代,考验的是技术和产品能力;平价上网时代,考验的是商业模式和融资能力。同样的优秀,不一样的禀赋;时点不对,结果往往背道而驰。遇到风口,钱跟着你跑;风口过去,钱跑得你根本追不上。对于光伏而言,到底是一个风口期很窄的赛道,认准了就all in,赢了就“获得全世界”;还是很宽的赛道,需要精耕细作,需要见过大钱见过大世面,需要“路径依赖”呢?成功创始团队的基因将如何被延续,我到底是想要结构性稳定还是不断裂变的创造性文化?我想要的是游戏本身的“升级”,还是更高级的游戏?
今年晶科年会的主题是“重整归零,重回起点”。什么叫起点?在起点,你不会考虑如何改变世界,那是全球第一考虑的事。你的念头就一个,怎么活下去,拿什么活下去;在起点,别奢望完整表达,有没有票房,能不能“吃饱”就是单一的评判体系;在起点,不讲泳姿,狗刨式能别沉下去就是天理;在起点,谈热爱太矫情,退无可退是真相;在起点,别拿着愿景与资本交流,业务走出模式来就是最好的表达;在起点,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没用,只有永恒的利益,冷暖自知才是明白。但起点最大的好处是,位次可以重排,边界可以重划,简单一句,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即使赢不了,但你输得起,而这最原始的生存动力往往最能催逼出惊人的生长力。这股力量使人愿意求新图变、重构竞争力。
如果说平价上网是个分水岭,更残酷地说是个断崖,在这之前可称为光伏的“冷兵器时代”,之后就是“热兵器时代”。但不论称谓如何变化,不变的是创变、布局、分封、阵营、失据、调整,或覆灭或重生,周而复始的轮回。一朝成功的生态体系,模式本身巨大的惯性,可以抵消部分的内斗和低效。在这个暂时称为时代的周期性宿命里,什么将是支撑晶科新的“武器”,而不至于跌入断崖,我们该如何做自己命运的“码农”,为自己编一套无法破译的程序?
1. 与其补短板,不如把自己的长处发挥到极致。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职业的人做职业的事。有员工很老实地问我:”老板,我没有优势。”但其实,没有优势是最大的优势,适合做管理,做制度,因为这样的人才知道制度的重要性,什么叫“人不能凌驾于制度之外”。
2. 大部分人的努力程度之不够是轮不到批评行业的。有员工抱怨:“光伏,一个极其苦逼的赛道。”苦逼是投资人的视角。我们常常太心疼自己了,或以庸长的忙碌去回避变革、拒绝新事物;或以他人的天赋神话回避普通人也可实现的跃迁。就两件事,路径选择和时间积累。选准了方向,就撒了欢地去做,去做出结果来,然后我们再来检讨。
3. 清楚辨识出什么是商业变现模式最清晰的市场。先蛮夷再文明、先规模再精致、先出活再求质、先强攻再劝降,迅速抓住转瞬即逝的天时地利人和,筑起壁垒,拉开差距。
4. 战略、人才、制度将是未来竞争最为高频的三大应用,步步为营、全面抗衡。不要过早点头,这同时也意味着,谁负责这三件事,谁就最容易下岗。
5. 眼神中的光暗淡点,性格中的坚韧强烈点。在被压缩了的时间里,我们会碰到更多的麻烦、痛苦、委屈,但晶科要想不沦落为油腻的中年大叔,我们就要冲冲冲。对晶科人来说,每一个闯关后面,是世界观。一系列闯关后面,是成长。
我们现在赌的,不是一个自然年末的得与失;我们赌的,是10年以后,这个能源交替状态结束时,属于晶科自己的宽度和深度,是多大程度上我们完整了自己。从这个意义上说,无论你已经成为独角兽,抑或在下一轮的门口挣扎,好戏都刚刚开始。我还是无法预测2028年,唯一必然的是,那时候,我们注定已经不是2018年的自己。
老天把最美的雪下给了江南,也把大任降给了我们。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曾益其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