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侠马斯克:理想很丰满 现实很骨感

来源:发布时间:2016-08-10 10:38:59

他是一名“天才创业冒险家”,在许多人眼中,是“继史蒂夫·乔布斯后最有可能改变世界的人”,他被传是超级英雄《钢铁侠》的原型,先后参与建立了全球领先的网上支付公司PayPal、电动汽车公司特斯拉、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与太阳能公司SolarCity,比电影中的托尼·斯塔克更身兼多职。他还被许多人视作“来自未来世界的人”,制造可回收火箭、提出建设“超级高铁”、畅言要“在火星上退休”,所想所做桩桩件件都仿佛超脱现实,虽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接地气,但却理直气壮,仿佛让你不得不信。

这就是埃隆·马斯克,一个穿梭在火星与地球、未来与现在、理想与现实之间的人。但他的创业冒险也并非一帆风顺,尤其是最近似乎更是挫折连连,从特斯拉汽车车祸遭调查,到合并特斯拉与SolarCity遭外界质疑,再到最新一季特斯拉财报引发投资者担忧情绪不断,马斯克的梦想似乎正在遭遇来自现实世界越来越严酷的挑战。

对此,美国CNBC网站日前就专门刊登了一篇名为《埃隆·马斯克:触及星空的梦想与混沌现实的冲突》的长文,由近期对马斯克做的独家专访引入,结合对多位曾经熟知、接触过“钢铁侠”的圈内人士采访,向读者详细展现了一个双眼仰望星空,双手却不得不去料理“尘世”中桩桩件件麻烦事的“无奈”马斯克。

看遍财经圈,不抖寻常料,本期《财·料》就让我们借助编译这篇长文,为您还原“钢铁侠”正在经历的这场理想与现实之间的挣扎。

埃隆·马斯克花费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回答完了所有提给他的刁钻问题。

我们的采访是在特斯拉汽车那所占地面积巨大的“超级工厂”里完成的,采访过程中马斯克坐在一张凳子上,脸上的表情一直很严肃。

但突然间,一个问题却让他的脸上绽出了微笑:“这座新工厂给你带来了什么样的感觉?”

“我觉得这个地方非常具有浪漫气息,”这位电动汽车公司的CEO说道,他一边说一边冲着外面内华达州荒芜的沙漠打了个手势,而正是这个地方孕育出了他手下这座价值50亿美元的电池工厂。“这座建筑物对着正北,我喜欢这一点。”

就算手下的工程师们累断了腰,他们是否真的能够实现马斯克的梦?这一场梦又是否做得过头了,以至于要让消费者、投资人和员工们承担风险?(图片来源:东方IC)“马斯克的世界”


欢迎来到埃隆·马斯克的世界,在这片王国里,制造设备就是兴奋的源泉,在火星上退休也不被视作狂想,而“拯救地球”的伟大设想也正在通过无休无止的通宵达旦和“伟大计划”在稳步推进着。

但问题也来了:埃隆的世界如何才能与现实世界共存?要知道现实世界是一个乱糟糟的地方:在这里,生产环节的过失会影响产品的交货,能飞上火星的火箭造价更是不菲,更别提车祸、监管层的调查以及投资者们的抱怨了。

当特斯拉本周三交出自己的季度财报时,围绕着马斯克的众多话题(包括特斯拉希望通过对SolarCity的26亿收购变身为一家电力能源公司等),以及这些话题背后蕴藏的风险,让这位自带偶像光芒的企业家走到了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节点。

“你可以说埃隆这个人太野心勃勃,但他确实在整合趋势方面有自己的一套,能够产生很大的影响力。”全球绿色基金(GreenGlobalFund)与凯鹏华盈(KleinerPerkinsCaulfield&Byers)合伙人布鲁克·波特(BrookPorter)说。

马斯克手下的公司早已走过了创业初期的阶段,目前他的三家公司共计雇佣了3.3万名员工,除此之外,马斯克身上还担着超过10万特斯拉车主赋予他的责任,还有对美国政府也是如此,因为马斯克手下SpaceX公司的猎鹰9号运载火箭(Falcon9)承接了向国际空间站运送补给的任务。

截至目前,投资者对于马斯克的信心已经让特斯拉的股票从四年前一路暴涨,到今天涨幅已经达到了750%,股价更是高达227美元。不过,现在这家公司需要面对的,却是一个非常接地气的难题:就算手下的工程师们累断了腰,他们是否真的能够实现马斯克的梦?这一场梦又是否做得过头了,以至于要让消费者、投资人和员工们承担风险?

“当你需要一边钻研火箭、一边监理一家工厂时,事情就会变得复杂,而复杂正是业绩增长的扼杀者。”贝恩公司合伙人克里斯·祖克(ChrisZook)表示,“可以说,现在这个阶段马斯克遇上的麻烦,其‘规格’算是他之前从没遇到过的。”

预警的征兆已经出现了:特斯拉上一季度并未完成1.7万辆车的交货目标,还差3千辆。做空者正在这家公司上方盘旋,对特斯拉心存疑虑的人们指出,要想兑现该公司的高估值,特斯拉需要好好努力,从而实现马斯克本人的承诺——2018年全年制造出50万辆汽车——这差不多是现在年产量的10倍。

此外,联邦政府的安全监管机构也正在介入对5月一场车祸的调查,在这场车祸中,特斯拉ModelS的驾驶者身亡了,而事发时他正在使用汽车的自动驾驶功能。

对于这场车祸,特斯拉方面的回应是,未来将完善自动驾驶功能,并提醒驾驶员保持警觉。马斯克方面的表态则是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批评自己,因为他之前似乎把ModelS的优点吹得过头了。在4月,他甚至还说过,自动驾驶系统已“差不多可以敌得过两个人”。车祸消息曝光后,他在致家属的悼念内容中还不忘就汽车安全性进行争辩,也因为这一点他遭到了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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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回地球”

由车祸引发的负面消息,外加对特斯拉产量的担忧,正在威胁着把马斯克“拽回地球”,回归大多数CEO和公司创始人们的生活常态:和股东与媒体斗智斗勇,抚慰愤怒的顾客们,在监管层鼻子底下玩手段。

这位出生于南非、身价如今已达120亿美元的企业家,过去是如何把自己的公司拖出这片“地球的泥泞”的?这其中有一部分依赖的是智慧,另一部分则是要靠坚韧不拔。据曾经的员工回忆,马斯克本人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对自己的团队有着严格的要求,是一个“把自己的睡袋留在特斯拉生产线尾端的人”。

和前特斯拉员工的对话,大多会夹杂着下面这些内容与情绪:马斯克是个天才,他能承担的工作远超一般的CEO,给马斯克工作的经历是职业生涯的亮点,抓住短时间内的小毛病不放,因为这个就说马斯克无法实现长期目标也是不明智的。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买这个账,许多人也并不相信马斯克能拥有这种所谓的“CEO超能力”。

在写给投资者的备注中,巴克莱银行资产研究部分析师布莱恩·约翰逊(BrianJohnson)就是这样评价马斯克的“大计划”的:在令人兴奋的未来愿景方面说得太多,在财务细节方面说得太少。

凯利蓝皮书(KelleyBlueBook)分析师阿克沙伊·阿南德(AkshayAnand)也认为:“马斯克给我们绘制了一个宏伟的计划,但与这个宏大计划相伴的则是烧钱、产品故障等等各类麻烦。”

知名做空者吉姆·查诺斯(JimChanos)今年5月更是公开表示,他正在做空特斯拉与SolarCity的股票,原因是他对两家公司的盈利能力心存怀疑。有关数据称,目前特斯拉公开发行的股票中,大约有20%都掌握在做空者的手里。6月早些时候,查诺斯甚至还拿特斯拉与威朗公司(Valeant)做过比较,这家身处困境的制药公司,其股票价格已经下跌了90%。

“当一家公司的高层在短期内纷纷离职时,这家公司其实就已经陷入了困境。”查诺斯说在今年5月接受CNBC采访时表示,他指的就是特斯拉公司负责生产与制造的两位副总裁的先后离去,“特斯拉符合这个特征。”

在与SolarCity的合并方面,马斯克也有可能遇到障碍。尽管马斯克认为,借助与SolarCity合并将特斯拉打造成为一个一站式电力公司是件“连脑子都不需要动一下的事”。但SolarCity目前的财务状况却不容乐观。股东们也担忧,特斯拉与SolarCity的合并,或许会加快SolarCity的烧钱速度,而这也意味着,又有更多的责任将会摆上马斯克的肩头。

但在资产管理公司AlphaOneCapitalPartners联合创始人丹·奈尔斯(DanNiles)看来,马斯克似乎还有制胜的王牌,那张王牌就是马斯克的Model3:“马斯克究竟能不能实现一年生产50万辆车的目标,这都不重要,只要他先发制人推出了一辆和iPhone手机那样(具有影响力)的车,并让人们能够指着这辆车说‘那辆就是我想要的’,那么他就赢了。”

理想与现实的挣扎

特斯拉命运的轨迹,目前正紧紧维系在它目前位于美国加州弗里蒙特的工厂,以及另外一家正在完善中的“超级工厂”身上,而关键点就在于这两家工厂能否合力为特斯拉生产足够多的汽车。

投资者对此异常焦虑,在马斯克宣布他的“大计划”(其中提到了即将推出的迷你SUV等)后,特斯拉公司的股价下跌到了每股220美元,不过后来又再度反弹,今年,特斯拉的股价同比下降了12%。

特斯拉340亿美元的市值也是投资者们担忧的另一个源泉,按照这个估值,特斯拉就快要赶上市值470亿美元的通用汽车了,但这家公司一年制造1千万辆汽车,而特斯拉现在只有5万辆。

在克里斯·祖克看来,马斯克未来的成功,取决于他未来能否逐渐在决策过程中融入更多人,如果不能,“恐怕这些线路就要过热了。”

在SpaceX公司,马斯克雇佣了一位非常有能力的副手格温·肖特维尔(GwynneShotwell),她目前担任该公司的总裁一职。在SpaceX这家公司以及马斯克为此付出的14年“太空冒险”生涯中,肖特维尔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这家公司此前经历了数次失败的火箭发射,并终于成功发射并回收了火箭,这也帮助SpaceX最终拿下了来自美国宇航局的“大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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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明显,目前在特斯拉公司,马斯克还没有找到过和肖特维尔一样的得力助手,尽管马斯克似乎与首席技术官JB·史朝保(JBStraubel)关系挺近,但他还没有找到一位能够挑起公司运营重担的人。

除了管理层存在问题外,特斯拉似乎还在遭遇人才危机。曾几何时,SpaceX和特斯拉是世界上最能干的工程师们心向往之的工作地,但现在要想抢到这些人才,特斯拉也要经历越来越激烈的竞争。

举例来说,在航空领域,有杰夫·贝佐斯(JeffBezos,亚马逊公司创始人)的“蓝色起源”(BlueOrigin)以及新西兰的RocketLab搅局;在汽车业,有谷歌和优步添乱。更有甚者,如果传言不虚,那么苹果公司也正在研发具备成熟自动驾驶功能的电动汽车。

“对埃隆来说,事情正在变得越来越复杂,”马斯克传记《埃隆·马斯克:特斯拉、SpaceX与追逐奇梦之旅》的作者阿什利·范斯(AshleeVance)说,“他把越来越多的东西堆进了自己的盘子,但世界并没有按照他的速度在运转。”

在其他一些曾经与马斯克打过交道的人看来,马斯克那种“挑战极限”的性情,可以说是他成功的根源。

“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关系,总是有那么点紧张,但这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会靠着自己对未来的想象,去让一些事情发生。”曾在2003年与马丁·艾伯哈德(MartinEberhard)一起创立特斯拉的伊恩·莱特(IanWright)说。(备注:马斯克是在2004年借助帮特斯拉进行A轮融资的机会介入公司的,最终他取代艾伯哈德成为了CEO。)

“真的很难想象埃隆是怎么做到所有这些的,他和大家一样是个正常人。”莱特说,他本人则是在一年后离开特斯拉的,现在他成了一家电力引擎公司的负责人。

莱特随后又补充了这样一句话:“和他(马斯克)打赌,是不明智的。”

针对这些,马斯克本人又是怎么回应的呢?坐在自己的“超级工厂”里接受采访的他,看上去似乎很气定神闲,仿佛对未来的道路毫不担心。

对特斯拉为何最终会占领市场,马斯克是这样回答的:“最好的理由就是速度,(洛克希德SR-71超声波)黑鸟飞机就是如此,这是有史以来最酷的一架飞机,如果你能做到比所有人都快,那么其他的就都不重要。”

“说真的,我想不了什么特别大的点子,因此(我能想的)也就是许许多多的小点子,”马斯克说,“汽车是一个很麻烦的东西,因为包含了数千个独特的组件,而且还有这么多的供应商会接触到这个产品。你的车到底能做到多快、性能多好,这就要取决于供应链里面最弱的一环。”

马斯克很显然希望借助“超级工厂”,让自己的商业模式能够绕过这一障碍。“这是现在世界上最激动人心的一家工厂。”他向记者宣布。

很显然,在埃隆的世界里,这家工厂名副其实,现在他需要做的,只是让真实的世界认可这一点。

(编译:涂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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