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能创始人李河君:从中国首富到勒令停牌

来源:发布时间:2015-07-20 10:22:59

49岁,这个年纪很玄妙——在人生第四个本命年之后,又在知天命之年之前,又是上帝创世所用天数的平方……

对于李河君而言,49岁这年掺杂了太多过山车般的记忆。从风光无限到腹背受敌的落差,他也仅仅用了半年时间而已。下个月他就要正式迈入49岁的大门,而命运提前送给他的礼物却是——强制停牌!

但往前追溯半年,农历春节之前,李河君在胡润研究院发布《2015星河湾胡润全球富豪榜》中力压马云、王健林,成为中国新首富。这是16年来的第12位中国首富,也是无锡尚德的施正荣之后,又一位来自光伏界的首富。

彼时的李河君优势并不明显,即便身居首富之位,估计也猜到有没坐热就被赶下来的可能。但再怎么也想不到坠落来得那么快、那么直接。市值曾经逼近3000亿港元的汉能,此后的变化真可以用“蒸发”来形容。身价几乎跌了一半的李河君,此刻面临的最严重接结局是,持有26亿元市值的内地散户血本无归,而自己也身价难保。

做首富累啊。

1500多亿时,他还很幸福

虽然李河君在2013年、2014年的胡润排行榜中分列第四、第三,但真的在2015年登顶时,连他本人都没有当真。

只是,彼时汉能的市值1500多亿港元,如今停牌之前是1632.30亿港元,可以肯定的是,半年前的李河君幸福感比现在还要高些。

按着他当时接受《环球时报》专访时的说法,包括他在内的汉能高管是不缺钱的,因为之前做水电站收入很稳定。“我们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干,天天打高尔夫球。”但从2009年开始赶上光伏业的节点,李河君一直把“理想和信念”挂在嘴上。因为他希望通过薄膜发电能改变能源格局,改变世界。

彼时的李河君的确春风得意。2015年年初,他刚刚成功应对了一家名为BHP的机构企图做空汉能的计划。末了在这场多空博弈收官之时,还霸气十足地抛出一句:“没读懂汉能的人,都赔得很惨。”

春节之后,3月5日,汉能薄膜发电股价以7.3港元收盘,总市值突破3000亿港元。这也让此前短暂让出首富之位的李河君又重新夺回了宝座。不过他的论调还是跟汉能市值1500多亿时一样——不当回事,并不当真,因为“首富不是我们要追求的事情”。

其实在汉能的市值达到1700多亿港元时,李河君就已经心满意足地表示这个数字“代表了市场的回答”。其实在停牌之前汉能的市值也和这个数差不多,但是李河君那时的自豪与满足,却荡然无存。

就好像你在原地安坐3分钟,和坐了回过山车再半死不活地回到原地,心率必然是不一样的。

  两会上的笑脸

当汉能的市值达到上市后的峰值时,李河君正在北京。他的另一重身份是全国政协常委,而这一回有首富光环笼罩的他,又一次成了两会的焦点人物。

当然,他的很多发言都是为光伏行业“要政策”的。譬如要政府扶持光伏建筑一体化建设,要建立“绿碳银行”活跃碳市场。但也少不了这样那样的质疑,来自复旦大学的“葛大炮”葛剑雄教授就公开炮轰李河君,说他的发言就像在为公司做广告似的。

但除了这些,李河君的其他一些言论也颇为耐人寻味。

他说,民营企业转型失败的概率是很大的,其实现在有的企业非常好,不需要再赶那个时髦。

他还问,企业家被纪委带走之后,公司怎么办?这应该有明确的立法才行。

不知那时刚刚看着汉能市值突破3000亿的李河君,为什么心里有那么多顾虑。在各路媒体的镜头中,李河君都是披着深色大衣、笑盈盈摆手拒绝记者采访的模样。孰料两个多月后的一天,那种笑容瞬时从李河君脸上消失了。


  20分钟丢掉中国首富

2015年5月20日,对于李河君而言是一个“黑色星期三”。如果说这半年的经历就像坐过山车的话,那一刻的失重恐怕要让他恶心、晕眩、呕吐。

因为这一天他再次丢掉了中国首富之位,在短短20分钟里面。

当天,在离汉能北京总部不远的地方,绿树包围的北京奥林匹克森林公园里,李河君出席了汉能控股集团举办的几百人宣传活动。不过,就在李河君在主席台上讲述汉能战略、推介新产品的时候,一场针对他旗下汉能薄膜发电公司的做空运动正在悄然进行。

从上午10时15分左右,汉能薄膜发电股价开始大幅下跌,20分钟之内急挫47%,10时40分股票紧急停牌。李河君个人持有97.57%的汉能控股集团股份,对上市公司汉能薄膜发电的持股比例达73%。算下来,李河君身家20分钟蒸发了约935亿元人民币。

据当时在场的记者描述,走下讲台的李河君脸色大变,一言不发,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带着几个手下迅速离开。一个记者冲上前去问股价,已不是首富的李河君,无动于衷。连同李河君一起消失的,还有所有会场前两排主席团成员和嘉宾。

对于当日的暴跌,有很多不同版本的说法。多位市场人士分析认为,有分析指出与当周美股开盘中概股太阳能股英利暴跌40%有关,也有分析指出很可能是金融机构抛售汉能之前质押的股票,由此产生连锁反应所致。

但是比起2个月前还踌躇满志,操心着“企业家被纪委带走公司怎么办”的心境,李河君当时想哭的脸,一定很难看。

  勒令停牌,六死一生

那天的暴跌之后,大股东李河君涉及股份质押、汉能涉嫌股价操纵等传闻随之而来。5月28日,香港证监会更鲜有地发布声明澄清,已就汉能的事务进行调查,有关调查仍在继续。这正面地回击了李河君高调否认被调查。

事件沉寂近两个月后,香港证监会7月15日再度行动。汉能发布在港交所的公告显示“依据证券及期货(在证券市场上市)规则之条例第8(1)条,香港联合交易所有限公司应证券及期货事务监察委员会之指令,于2015年7月15日即时停止汉能薄膜发电集团有限公司股份之买卖。”这意味着汉能在5月场内交易暂停之后,场外的交易也被叫停。

勒令停牌在港股并不常见。自2003年以来,被香港证监会勒令停牌的股票,汉能只是第八支。香港证监会解释,勒令公司暂停交易,是为了维护投资大众的利益或公众和投资者利益。

虽然汉能号称已提出申诉,但复牌之日仍遥遥无期。参照历史,就晓得汉能的希望有多么渺茫了。此前被勒令停牌的7支股票,仅有绿森集团一家在时隔一个月后复牌,其余6支全部难逃退市的结局。

还有投行分析师表示,如果港股的上市公司退市,投资者可能会血本无归。目前替内地港股通投资者代持港股的中登公司,持有汉能薄膜1.6%的股份,如果按照汉能薄膜停牌前的股价计算,市值约25.8亿港元,仅次于中国中车H股的持有市值。

这么想想,各位吃几个跌停板算什么……

  尾声

李河君早年去了趟山西的乔家大院,就是电视剧《乔家大院》拍摄的地方,就是为了瞻仰那个时代的企业家精神。说到企业家和冒险家、赌徒最大的区别,李河君说——

企业家知道这个事情的最坏结果是什么样,同时结果发生时他能承受。

时隔半年再审视自己半年前的这句话,不知李河君是何种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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