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欧洲太阳能制造委员会(ESMC)与欧洲太阳能电力协会(SPE)联合致信欧盟高层,警告欧洲光伏产业正处在“生死存亡的十字路口”。
兑现不了的30GW“大饼”
欧盟对光伏的野心曾让外界瞩目。为了推进碳中和,欧盟先后出台《净零工业法案》(NZIA)和《欧盟太阳能宪章》,定下2030年实现至少30GW本土制造太阳能光伏产品的目标。
尽管如此,现实却是不出所料的一地鸡毛:欧洲太阳能部署进程陷入停滞,从上游原材料到下游组件,工厂关闭、企业破产的消息不断传出。Meyer Burger于今年5月关闭美国组件厂,随后其德国子公司申请破产程序;德国户用光伏老品牌Solarwatt电池业务也在2024年底停产并外迁中国……
为什么会这样?表面上看,是目标定得高,实则是政策“空有框架,没有血肉”。大饼画好了,摊饼的机器却罢工了——本土企业建厂缺资金,没有明确的补贴比例;原材料依赖进口,没有供应链保障方案;企业想接订单,没有优先采购的政策倾斜。
为了“救市”,两大协会在联名信中明确提出5项关键诉求:
1、推出欧洲光伏行业2030年行动计划;
2、修订欧盟公共采购立法,用政策倾斜保障本土产能;
3、在下一个多年期财务框架下设“新清洁技术制造基金”,专门给太阳能领域提供CAPEX(资本支出)和OPEX(运营支出)支持;
4、扩大临时OPEX支持范围,让清洁工业国家援助框架第6章覆盖所有太阳能价值链;
5、强化欧洲投资银行(EIB)作用。
“太阳能主权”焦虑:欧洲光伏的3重死结
两大协会在致信中直言,欧洲虽然在碳中和目标上立场坚定,但在本土制造保障方面明显落后。若不尽快出台配套措施,欧洲将彻底丧失光伏产业链的自主能力,进而影响其能源主权和气候目标的实现。
ESMC秘书长也强调:“欧盟必须立即采取行动维护其太阳能主权……时间已经不多了。制造商不能等到下一个财务框架才采取行动。”
欧洲光伏的困境,远不止“产能不达标”,而是陷入了“制造端承压、市场端依赖、成本端失控”的三重死结:
一重:制造端“空心化”
不可否认,欧洲光伏企业也有过辉煌时期,但如今要么破产、要么缩减产能。以组件环节为例,2024年欧洲本土组件产能利用率仅35%,很多工厂因为没订单、成本高,只能“做半年、休半年”。《新闻报》甚至直接将欧洲光伏产业称为“僵尸产业”,即看似还在运转,实则缺乏自我造血能力,全靠政府短期补贴续命。
二重:市场端“离不开中国”
比想象中更严峻的是,欧洲光伏产业不仅制造端承压,市场端与全球竞争力也在持续下滑。虽然欧盟的政策在不断收紧,但数据表明,目前欧盟太阳能光伏产品高度依赖从中国进口,如意大利超过70%的光伏组件进口都来自中国。
这种依赖性并不限于组件,还延伸至逆变器等各个关键环节。据ESMC的调查显示,2023年欧洲新增装机所配套的逆变器中,近70%来自中国厂商。
三重:成本端“失控”
自2020年以来,欧洲太阳能技术成本累计上涨34.4%,供应链中断、持续的通胀压力以及不断攀升的利率,共同推高了项目建设与运营成本。
欧洲光伏本土制造成本比中国同类产品高出约60%,再加上库存积压严重,欧洲本土企业在全球市场的竞争力持续弱化。而欧盟推出的“碳边境调节机制”,对进口太阳能组件额外征收关税,进一步加剧了成本挑战。
欧洲困局,中国机会
显然,欧洲力推本土制造计划,核心必然是想“减少对中国依赖”,层出不穷的贸易壁垒(如反倾销、反补贴调查)便是有力佐证。
然而,对中国企业来说,出海设厂也是必然选择。不仅是为了绕过反倾销、反补贴等贸易限制,更能借欧洲推进本土制造的政策红利,实现与欧洲光伏产业的优势互补。
此次两大协会的诉求若能通过,则恰好为中国企业出海设厂提供了落地保障,中国企业可依托自身在光伏全产业链的技术积累与成本控制能力,借助欧洲的资金补贴降低建厂与运营成本,填补欧洲本土制造的“断层”。
这种模式并非简单的“产能转移”,而是中国光伏技术、管理经验与欧洲本土需求的深度融合:在中国企业利用当地的政策支持降低成本的同时,欧洲则能借助中国企业的力量激活本土制造,逐步改善“上游断供、下游产能不足”的局面。
当30GW的制造目标在工厂关闭声中愈发遥远,当能源主权的焦虑抵不过本土成本高企的现实,欧洲光伏的困局早已不是“喊口号”能破解。
须知碳中和从不是纸上的数字,产业链的自主更不是等出来的机遇。光伏产业的前景,从来都只能系在行动力上。
索比光伏网 https://news.solarbe.com/202509/22/50009084.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