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美贸易关税生效后不久,特斯拉宣布了在中国建厂的计划。媒体和市场对此的共识是这与贸易战相关,出口到中国的特斯拉汽车面临25%的关税。中国正在成为全球最引人瞩目的电动汽车市场,远超欧盟和美国的销量,因此马斯克必须采取行动,确保特斯拉能够继续在中国销售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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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也合乎逻辑。我不否认关税在马斯克的决定中可能起了作用(尽管这个决定实际上已经酝酿好几年),但我认为除了关税,甚至是中国快速扩张的汽车市场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在我看来,在更大程度上,这关乎特斯拉大规模生产Model 3的需要,只有中国才能提供合理、可靠的资源供应。
对于想要继续向电动汽车转型的汽车制造商而言,比如美国和欧盟的汽车制造商可能会发现,他们无法获得实现这一目标所需的一些原材料,因为当前旧的世界秩序正在分崩离析,贸易也是一样。而中国,可以为车企提供保持电动汽车生产和销售全球领先地位所需的所有要素。
全球汽车工业的未来
在深入研究特斯拉在华开设新工厂的决定之前,我们先展望一下未来几十年全球汽车行业最有可能出现的演化过程。人们认为,如果全球经济继续沿着预期的方向发展,到2035年,全球道路上可能会有多达20亿辆汽车。目前大概只有12亿辆汽车,因此我们预计在17年内大约会翻一番。基于此来思考电动汽车的未来,会发现这不是意识形态、气候或技术优势的问题,归根结底是一个资源可获得性的问题。
作为一个近十年来一直在密切关注全球石油产业的人,我不知道到2035年我们将从哪里获得这么多石油来支撑20亿辆汽车的运行。这一额外需求是在满足其他日益增长的黑色燃料需求(如航空)的挑战之上。即使内燃机汽车未来变得更有效率,如果到那时路上没有数亿辆电动车,全球石油行业仍将无法满足对汽油需求的持续增长。
电动汽车转型所需的自然资源
数亿辆电动车上路不是为了刺激石油需求峰值的到来,也不是为了拯救地球,而是为了避免石油生产能力难以承受全球经济之重,这很可能成为现实。问题是,全球汽车产业的转型将如何展开? 这涉及多方面的问题,一个最重要的方面是自然资源的可获得性。
我对电动汽车长期繁荣前景的押注是通过购买Albemarle (ALB)的股票来实现的。特斯拉正通过扩大汽车生产来押注自己的未来。由于特斯拉在Model 3中采用永磁电机,钕的供应成为一个关键问题。中国是最大的稀土金属生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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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贸易战而言,特斯拉面临的真正危险其实不在于关税,而是失去足够的钕供应。目前全球贸易关系的破裂还不太可能危及钕的供应,但如果当前的贸易冲突不断升级,中国很有可能会利用其在这方面的主导地位来反击其竞争对手,它们许多高科技产业都依赖进口稀土。
即使不受贸易战影响,中国也已经制定了限制稀土出口和生产的计划。过去曾多次有人指出稀土并没有那么稀有,有可能可以在许多其他地方生产,包括美国,欧洲等。随着需求不断增长以及中国出口可能的下降(越来越多的稀土被用于国内),为了满足生产,世界各地的稀土开采可能会在未来几十年迎头赶上。然而,考虑到稀土开采对环境的影响,我不认为在世界其他地方能轻而易举地增加产量。
因此,通过在华建厂,特斯拉不仅可能获得世界上最大和增长最快的电动汽车市场,也能够确保其全球汽车生产至少能部分获得所需的稀土供应。
特斯拉在华年销量难达50万辆
就特斯拉中国工厂计划而言,我们不需要进一步寻找线索,只要看工厂的产能就行。特斯拉的目标是在这家工厂每年生产50万辆汽车,在我看来,如果生产主要是为了满足中国国内需求,这一目标未免太雄心勃勃。
我们应该记住,中国国内已经有非常强大的电动汽车生产商,政府极有可能继续以各种方式扶植它们。毕竟,中国想要成为一个科技大国,中国公司就需要成为领导者。相信中国政府最不想看到的事,就是特斯拉进入中国电动汽车市场后成为领头羊。特斯拉领导层应该也认识了这一点,所以很现实地“摆正了”特斯拉在中国市场上的位置。因此,很大一部分中国工厂的产能可能是用于出口。
至于富余产能可能出口到哪里,我认为主要目标将是欧洲。目前特斯拉还没有在欧洲设立工厂的计划。有传言称特斯拉正在规划一座年产能16万辆的工厂,可能会设在斯洛伐克,但现在看来这只是传言,还没有什么实质内容。如果在未来几年都没有公布任何欧洲工厂计划,那一点都不奇怪。美国和中国两家工厂,在满足当地需求之后应该会有足够的剩余产能,来满足欧洲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任何需求。
来源: Cleantechnica.
正如我们所看到的,特斯拉并没有在欧洲电动汽车销售中占据绝对优势。Model 3有可能会暂时登上榜首,但它永远不会像在美国那样占据主导地位,因为在欧洲有更多来自本土汽车制造商的竞争,消费者的口味也大不相同,受许多不同的实际因素和情感因素影响。
特斯拉中国工厂也可能会定期地对美国出口,因为如果Model3永磁电机所需的稀土无法完全得到保证,那么美国工厂全负荷运转就未必能实现。中国工厂很可能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因此在美国生产中断时可起到补充作用。这使特斯拉具有显著优势。
鉴于当下全球电动汽车产能投资模式,从下个十年开始日益激烈的竞争前景很可能出现,稀土供应的不确定性将影响所有设计永磁电机的电动汽车车型。即使全球贸易关系最终恢复正常,中国以外的钕供应情况仍然有很大不确定性,在供应中断的情况下,特斯拉许多竞争对手都无法做到这一点。
考虑到目前的贸易形势,特斯拉领导层需要仔细地研究这个问题,并针对钕供应风险制定一些应急计划。通过与中国达成在华建厂的协议,特斯拉实际上正在化解几乎所有其它竞争对手仍将面临的风险。因此,可以说特斯拉刚刚在激烈的电动汽车市场争夺大战中获得了巨大优势,这场大战将从下个十年开始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