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能源发电消纳是个复杂的系统性问题,解决起来不可能一蹴而就。
“2016年中国浪费的风电,可以供一个大城市用一整年!”
以上结论并非空穴来风。据环保组织数据统计,2014至2016年,中国部分地区弃风呈攀升趋势:2016年弃风总量高达497亿千瓦时,是2014年的4倍。甘肃、新疆、内蒙古、吉林和黑龙江五个省区,3年弃风量就接近800亿千瓦时,相当于天津市2015年全年的用电量。
这组数字的比较,让我们对弃风造成的损失感到震惊。李克强总理在做2017年政府工作报告分析“加快解决燃煤污染”问题时也提到,“抓紧解决机制和技术问题,优先保障可再生能源发电上网,有效缓解弃水、弃风、弃光状况”。
三弃问题为何难解?有哪些措施可以缓解这个问题?“实际上,新能源发电消纳问题从新能源发电伊始就存在,是个复杂的系统性问题,解决起来不可能一蹴而就。”中国电力企业联合会专职副理事长王志轩表示。
缘何遭弃
过去5年,中国可再生能源发电取得长足发展,新能源装机与发电一跃成为世界第一。
据统计,至2016年年末,中国风电装机已经达到149GW(吉瓦),光伏装机达到77GW,同期德国风电装机49GW,光伏装机40GW。2016年全年,中国并网风力发电占总发电量的4%,并网光伏发电占比为1.1%。
无论发展规模、发展速度,还是整个新能源发电产业链,中国在世界上都处于领先位置。然而,尽管我国新能源发电取得了巨大成就,但其中的问题仍然突出。
“弃风、弃光问题已严重制约了我国新能源产业的健康发展。”王志轩表示。
造成弃风、弃光问题的主要原因是,新能源发展与电力系统的协调性不好。王志轩指出,现行的电力系统是以常规化石能源为基础的电力系统运行,由于新能源大规模发展以及电力电能的特性,使其与传统的电力系统不论是从技术、基础设施、电力市场特性还是行业管理上都存在不协调问题。
另外,从经济利益来看,企业、地方政府的利益与更高层面的社会利益“并不完全一致,存在利益难以平衡和社会承受能力有限等问题。”王志轩说。
“经济新常态也使得电力需求明显下降。”王志轩说,经济新常态使电力供需平衡这一促进电力发展的基本矛盾,由长期以来的以供应不足为矛盾的主要方面,向需求不足为矛盾的主要方面转变。在电力市场需求不足的同时,扩大装机容量的发展惯性仍然很大。
经济新常态环境下,全球低碳发展、清洁发展对电力结构调整提出新的要求,而新能源发电的间歇性、波动性与燃煤发电比较还有较大距离,同时成本与煤电相比还较高,其碳成本还没有真正进入到经济核算系统中,增加了新能源财政补贴压力和竞争性压力。王志轩表示,弃风、弃光形成原因的复杂性,导致了解决方法也多种多样,“同样需要系统协调和推进”。
上下求索
弃风、弃光等问题关乎电源系统的布局、结构、输送通道以及就地消纳和整个电网平衡的问题,问题虽多,但解决新能源发电消纳难题的政策也在不断推进。
目前,国家能源局已经开始对部分燃煤机组进行改造,使其能够在更低负荷下运行,便于更加灵活地参与电网调峰调频。抽水蓄能电站和气电调峰机组也都已经开始建设,“国家规划2020年完成2.2亿千瓦的煤电灵活性改造,力度很大。”王志轩说。
输配电网的建设和改造也在进行,依靠外输通道,把三北(东北、华北、西北)地区的富余新能源发电跨省进行消纳,同时也要进行配网的建设和改造,以满足就地消纳分布式电源接入和外部输入新电源电能的需要。同时,新型储能技术的研究和开发也正在推进。
在3月5日政协委员分组讨论会上,中国电力企业联合会理事长刘振亚在发言中强调,清洁能源的开发与配置失衡,煤电发展没有考虑资源禀赋、环境制约、投资效应。“其实,哪儿缺电不一定要在哪儿建电厂,而是要在有资源的地方建,再用电网送过去”。
“美国燃气轮机的装机比例比煤电还要高,一些发达国家灵活调节的电源比重已经达到30%以上。”王志轩说,制定灵活性调节电源制度,没有一定的电价政策和市场机制是不行的,“我国的市场化机制落后,也影响了建设灵活性调节电源的积极性”。
所有的措施目的都是为了体现新能源的商品属性、社会属性和在不同发展阶段的作用,“要正确处理在新能源发展上政府与市场的关系,逐步过渡到让市场对能源资源配置起决定性作用。”王志轩指出。
相关的政策激励机制也应该完善,王志轩提到,比如峰谷电价和分时电价政策,建立健全常规能源为新能源调峰的辅助服务、补偿机制和市场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