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学界,中央政策制定思路,也与林毅夫的政策主张不同:
1.中央在2013年提出“三期叠加”来解释经济增速的下滑,即:增长速度换挡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显然,不仅不认同只是周期性问题,而且明确反对凯恩斯主义的刺激政策。
2.中央明确提出中国经济从高速增长转向“中高速”增长,尽管没有确切的数字,但显然不会高于8%。
3.权威人士在《人民日报》访谈中说,“我国经济运行不可能是U型,更不可能是V型,而是L型的走势。我要强调的是,这个L型是一个阶段,不是一两年能过去的……面临的主要矛盾是结构性而不是周期性的……供给侧是主要矛盾,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必须加强、必须作为主攻方向。需求侧起着为解决主要矛盾营造环境的作用,投资扩张只能适度,不能过度,决不可越俎代庖、主次不分。”
林毅夫的逻辑谬误
即便是美国学术界,也是学派林立,学术观点不同本是常态。哪怕林毅夫作为“芝加哥学派”的门徒,倡导与芝加哥学派不同的学术观点,亦是学术自由的范畴。但是,一条底线是:不同的学术观点的推理过程必须符合“逻辑的常识”,如果可以抛开正常的逻辑去炮制一些“学术观点”,那是学界所难以包容的。
概括而言,林毅夫的逻辑缺陷主要体现在六个方面:
1.偷换概念:林毅夫指称,“俄罗斯推行新自由主义的教训非常惨痛。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一批欧美派理论经济学家在国内进行了大刀阔斧的‘休克疗法’,包括价格自由化、国有资产私有化、财政稳定化等”。绝大多数学者并不赞同“休克疗法”,而是认可渐进改革,但不能因此就把“休克疗法”的失败等同于“市场化改革的失败”。过程的错误不等于方向的错误。
另一个例证是他关于投资的推理,“消费当然重要,但消费增长的前提是收入水平不断增长,收入水平不断增长的前提是劳动生产力水平不断提高,它的前提又是技术不断创新,产业不断升级,基础设施不断完善。这些的前提又是什么,都是投资。”事实上,谁也不会否定投资的必要性,即使美国这么高度发达的国家其投资率也在20%左右。我们否定的是“过度依赖投资”,过度依赖投资不仅必然导致投资过度与消费不足的结构性矛盾(产能过剩),而且最终难逃债务危机的惩罚。
2.脱离实际的简单归因:林毅夫认为,“拉丁美洲和东南亚一些国家,由于推崇新自由主义,并在西方国家的压力下,推进贸易自由化,放松资本账户管制,实行大规模私有化,减少国家对经济生活的干预,导致国家经济严重衰退”。拉美国家的确普遍陷入了所谓“拉美陷阱”,但导致拉美陷阱的真是市场化、自由化吗?不是。
例如,中财办主任刘鹤在对拉美国家进行深入考察后撰文指出,“拉美教训的实质是,在过度民主化过程中,政客们的民粹主义立场和态度引起经济大起大落。这就形成了政治周期与经济周期的恶性交替,政客与大商业集团在经济大起大落中获得巨大利益,而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受到极大损害。当地学者认为,如果说‘拉美病’或者‘拉美教训’,这一点是最根本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略萨说得更为透彻:“关于拉美最广为人信的一个神话是:拉美的落后缘于错误的经济自由主义哲学。这样的自由主义那里从未存在。那里存在的是官僚化的、法律多如牛毛的国家,把财富的再分配看得比财富的生产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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