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一个尚德,在吸干上百亿出口退税后,还留下近百亿的银行风险资产。当年与施博士在悉尼歌剧院外海的游艇上觥筹交错、把酒言欢的官员、银行家、媒体吹鼓手们,此时都退避三舍,集体缄默,天塌下来与他无关。此轮光伏业的塌陷,给银行业造成的损失应在千亿以上。表面看买单的是银行,实际是全体存款人。
在行业的高潮和低谷阶段,我多次走访这些企业的当家人。2010年,在中建材设在苏北一家中等规模的硅业生产基地采访,当时的企业负责人开心地告诉我,一天的利润是一辆奥迪A6,但针对当时的行业过热,已隐约觉得不妙。2011年8月,他再见到我的时候说,价格跌得稀里哗啦的,过剩以后必然是价格血拼,每天亏一辆奥迪8。而从2012年开始,90%的企业已经停产,尚德已考虑进入破产程序。
这两年,从传统钢铁行业的全行业亏损,到以光伏为代表的战略性新兴被关门打狗,近乎全军覆没,如果把板子都打在欧美的“双反”上,是不尽在理的。
光伏和钢铁行业一样,因投资和产能巨大,对地方经济规模的“加分权重大”,各地都想象“大上钢铁”一样,大建光伏园,这种政策主导型的经济发展模式,能在短时间集中强大的动员能力。
在全球经济向好时,能依靠低成本优势、出口补贴,通过外部市场来消化吸纳过剩产能,靠退税维持赢利。而次贷危机和欧债危机以后,外部市场迫切于财政压力“补不起”了,而再工业化过程中,出于保护本国企业的需要,欧美双双翻脸,举起“双反”大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