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一词之于光伏企业商业模式,确实有点滑稽。但是“舒服”一词之于通威,却是笔者2016年下半年开始研究光伏企业的转型、跨界,研究到通威时的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到目前,这个“舒服”概念的外延,已经演变为两层含义。
一层含义是,相较于2016年“6·30”以后其他光伏企业转型的痛苦,甚至风险,通威光伏转型“渔光一体”和个人屋顶市场实在是非常“舒服”;另一层含义是,伴随对通威研究的深入,才发现他35年的发展好像始终“舒服”,至少他的光伏十年,除了2012年发生的全球光伏全行业亏损,其它时间都是非常“舒服”的。
成功的光伏企业,大都有着可歌可泣的故事,通威却是特例。
通威光伏的过去十年,有着和其他世界级光伏加工企业“完全一样”的经历:经历了2004年先后进入这个产业、2011年经历产业整合、2016年经历了行业转型三个阶段;也有和其他世界级光伏加工企业的“大不一样”:在三个阶段中缺少别的企业大起大落、引人入胜的故事。好像除了2013年初收购赛维合肥资产有点意外之外,在通威甚至已经做到国内硅料产能第三、电池片产能第一、“渔光一体化”市场难有竞争对手的时候,还有光伏人问笔者:通威是收购赛维合肥资产后才进入光伏产业的吧?
总之,研究通威光伏的快速发展之路,笔者有一种四川话“好安逸”的感觉。
光伏这个产业,迅速兴起、动辄数十上百亿资金的投入,机会大、风险更大,因为“惊心动魄”、“不舒服”等词汇不时出现,所以“舒服”一词尤为珍贵。
通威的“舒服”源于不是机会驱动。
2004年欧洲骤起的光伏电站建设需求,和2011年中国骤起的光伏电站建设需求,给中国的企业家、创业者提供了千载难逢、成就辉煌的机会。但在笔者看来,已有的辉煌中,有的企业是被这一机会驱动,通威却好像是在等待这一机会。
这个结论,源自笔者曾经的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2013年收购赛维合肥资产的是通威?因为在那时的笔者看来,包括金融资本和产业资本,通威应该是排在前十家参与收购企业之外的。2016年9月,笔者终于有机会当面问刘汉元这个存于心中三年的问题。刘汉元不假思索地回答:第一,对光伏产业长期看好;第二,当时光伏产业的整合应该已经到达谷底;第三,这部分当时全球最新、单体规模最大的光伏设备的报价还算可以。笔者不信,因为至少那时候大部分人对第二点是缺少认知的。便说:这三点是你现在编的吧?刘汉元答道:不是呀,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呀,当时决策这件事情的几个人都在这里,你可以问问他们。
2013年5月,笔者写有一篇《光伏复苏期还没到,战略投资机会正在到来》,认为那时是光伏资产价格最低的时候,大声呼吁像郑建明这样的金融资本进入这个市场。没有想到的是,首先来的却是“非典型”产业资本的代表刘汉元。那年9月11日,通威以8.7亿元(通威总裁禚玉娇告诉笔者,竞价头一天夜里,她准备的底牌是10个亿)现金并承担20多亿元债务的成本,击败其他金融、产业资本,收购了赛维合肥资产。
刘汉元的语气是轻松的,但是给笔者的感觉却是震撼的:收购赛维合肥资产,对别人,可能只是一个碰到的机会;对刘汉元,不是简单的市场嗅觉和决策迅速,而是一个一直在等的机会!
第二个问题:2007年通威为什么要进入光伏产业?2011年以前,多晶硅价格从每公斤30多快速涨到将近500美金、施正荣带来的财富效应,应该是今天中国不少世界级光伏加工企业产生的原动力,笔者曾以为通威也难例外。
2017年2月,笔者第一次来到了通威总部大厦,除了印象深刻的外观,印象更深刻的是,在成都地价最贵的开发区中心地带,别的建筑把规划用地使用到极致,通威却偏偏要留出了不少于三分之一的空地作为广场!于是,一个集中代表着过去所有问题的问题出现在笔者的脑中:凭着通威35年在四川成功的积累,凭着刘汉元常人不及的商业头脑,通威只要稍加努力,成为区域性房地产大鳄不是问题,可它为什么偏偏坚守低利润的水产那么多年?又偏偏选择了与水产毫无关联的光伏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