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热点,我们来关注制约光伏行业发展的“老大难”问题,也就是中小企的融资难、融资贵问题。周日晚,Zoom小编打开电视偶然看到央视二台的《对话》栏目,金融界、企业届和学界大牛的一席讨论有如醍醐灌顶,现稍作编辑以飨光伏行业的读者,或许对诸位更具实际意义。
(嘉宾:中国农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向松祚,中欧国际工商学院金融学教授黄明)
银行贷款给国企是左手贷右手
向松祚:中小企业融资难、融资贵从市场原则上来讲是对的。正常情况下,中小企业本来就是比大企业融资难、融资贵。
黄明:我们的银行体制基本上都是国企,它贷给国企是左手贷右手,不犯错误。贷给民企,万一出问题了,它犯错误。
我们经常有个误区,你让民营企业办银行,以为它就会贷款给中小民营企业。你看民生银行,当初就是打着要给民营企业服务的理由,但它一旦拿到牌照以后,还是想贷给大企业。
关键问题在于你不能让银行躺着睡觉也能赚钱了,它就自然有压力了。你把利率完全市场化,银行这种日子基本上就到头了。
向松祚:为什么中国的上市公司中,有那么多的烂公司还留着?随便一个壳,还能值一二十个亿?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上市要审批,要审核。这个审核的权利太大,所以它拿到上市资格以后,哪怕从来没有跟股东分过红,从来没有股东赚过利润,也还是值钱。银行也是一样。
解决融资难、融资贵必须靠直接融资
向松祚: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靠银行这一个办法是不行的,必须要靠直接融资。
首先,从2010年开始,中国的资本市场差不多已经丧失了融资功能;其次,我们的债券市场没搞好,特别是企业的债市没搞好;再次,我们的风险投资、私募基金、产业基金不够发达。你要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核心是要把直接融资的渠道变成康庄大道。能够直接融资,它的融资成本就会相应地下降。
黄明:大家都说企业融资贵,其实不是这样的,你要是已经上市了,融资就极其便宜,是泡沫的股价;你要没上市,融资是天量贵。所以中国的融资是一个极其贫富不均的市场。
很简单,把中国的股市从上市到再融资,完全冲着自由化、注册制的方向推,大家的融资成本就开始降低了。比方说,你可以上市了,可以融资了,但是你甭想市盈率太高。就像香港市场一样,大家都可以融资,但是你甭想太高、太低。
向松祚:中国制造企业平均的负债率早已超过65%,说明我们的企业过度依赖银行贷款。还有一个根本性问题,我们信贷资金的结构分配是极不合理的,国有企业、制造业、房地产拿得太多。
央行降息能解决融资难融资贵吗?
向松祚:恰恰相反。现在是间接调控,它不能直接降低企业拿到的贷款成本。政策能不能传导到企业里面去,还取决于金融机构。
李克强总理反复强调,我们信贷政策的关键不是水漫金山,而是要调结构,盘活存量。得有硬性的指标,你把这个信贷资金从制造业,从产能过剩的行业,从国企,从房地产里面拿出来,然后投到中小微型企业,投到新兴行业,那新兴行业融资难的问题从某种程度上说就能够得到解决,而不是简单地说央行降息吧。
我可以很明确地预测,央行哪怕再将3个百分点,我不认为中小企业的融资成本能够得到降低。
中小企业下一步该怎么做?
向松祚:企业应该转变经营模式,转变产业生态链,不要搞大而全,要搞小而精。
黄明:做实体企业,当你明显看到钱赚得越来越难时,竞争越来越激烈的时候,你得问自己的核心竞争力到底能不能允许赚高利润。假如不行,得减产能,甚至离开这个行业。企业要么做得小而精,持续发展竞争力;如果做不到,要学会减产能。
中国经济要想再往上持续增长,就必须产生一批像华为这样的高研发、高品牌企业,在全球的主流市场上赚高利润率。国企基本没希望了。不是因为国企的人不不优秀,是因为国企没有这个体制。
这种激励都是牺牲几年的利益,为了二十年、三十年的长期大利益来谋算。国企的体制下,过了几年你就退休了,公司跟你没关系了。这样的体制下,它不可能做出国际一流企业来。因此我们还得依赖民营企业,来做出一流国际企业,必须给它各方面的安全保障,必须要给它融资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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