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通道型公用事业平台的公司治理角度来看，应该向网络平台经济对应的投资、建设、治理和管理的内在逻辑来改革，最好是以类似于PE制管理公司：公司主体本身是有限责任公司，第三方平台是公司的核心资产，在平台上运营的做市三商实行合伙人制。这就使得传统公司体制突然扁平化，形成一个中央顶层账户经济，然后通过一级清算、二级清算，把电力供给的波动和中心平台的交易过程分开，通过做市主体，把资本和金融纳入进来，这样整个产业从创意、设计、投资、建设、运营、管理、治理结构、福利经济学后果，全部盘活，这才是真正完善的改革，实现从小体制到大体制到未来经济全部打通。
新战略：牌照就是资源
一般认为，售电侧的放开可谓是本轮电改最大亮点。但是，不能把运销体制改革简单理解为发放销售牌照。销售牌照是电力生产和销售的物理支撑，要在一级市场实现；交易牌照是配额交易，会在二级市场完成。从市场层面看，电力销售公司是同一类主体，而交易主体则千差万别。目前只发销售牌照的做法就是不动脑子，简单化执行中央文件，相当于只给乐队分发笛子，而且只有一个音孔，怎么能演奏出动听的乐曲？
从法国电力交易所Powernext的商业模式看，其经验就是发放的牌照包括交易牌照、销售牌照两个类型，交易产品既包括现货，又包括期货，而且将二者很好地结合。其实，电力交易的牌照有很多，比如：评估牌照、授信牌照、租赁牌照、信托牌照、设计牌照。从这个角度来说，牌照应该成为一种资源，因为其涉及十几个环节：清产核资、资源认证、评估、授信、增级、辨识、遴选、培训、持证上岗、试运营、常规运营、准入、退出、法律会计关联等等，必须要进行规范设计和管理，否则就是乱来，会变成“乔太守乱点鸳鸯谱”。
电力行业要汲取石油行业管网运销改革的教训，把牌照做为一种资源进行管理，让牌照能在一二级的要素市场进行流转，核心应该是建立电力交易平台，对销售公司进行配额管理，通过授信增级、减信降级以及准入退出，规范市场运行、搞活市场交易。如果电力体制改革不对管网、牌照资源进行清产核资、确权授权，然后进行份额化，锁定内在收入流、清算结算机制等资产领域充分设计，只是简单地考虑销售物理份额的电力，那就是拿“9号文”的精神暴殄天物。因此电力行业应该成立电监资产管理委员会，通盘设计二级市场相关牌照如保理、租赁、信托等一系列牌照的发放原则，如果只是一味发放销售牌照，表面上是为了实现充分竞争，其实会造成“军阀割据”。一个可能的后果是，会让发电厂通过取得销售牌照，联手起来赚两份钱，用人家的网卖自己的电，甚至会造成国有资产流失。未来，运销体制改革将从双边交易、伪市场化交易向第三方平台透明化精细化交易逐渐过度。通过清产核资等一系列机制设计，鼓励相关主体申请做市三商牌照，进行配额交易，而那些物理平台的收入将来会处于平均利润率区间，只有做市主体互相竞争。
（作者系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北京大学数字研究院副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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