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系统优化的关键是“协调”。即要全面贯彻五中全会提出的“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发展理念(简称“五大发展理念”),要将五大发展理念具体落实到指标、行动上,防止“木桶”原理中的短板效应。“协调”包括政治目标与法规、政策协调,国家利益和地方利益协调,政府部门间权力及责任协调,电力企业间利益的协调等等。其中,能源优化“协调”的核心是对能源供应“多元化”、能源经济代价、环境质量影响(而不是污染物总量的变化)、碳排放总量等目标进行时空上的量化。从“协调”观点看,能源系统优化的核心措施是推进绿色替代和电能替代。
绿色替代核心是提高一次能源转换为电力的比重,电能替代的核心是在终端能源消费中提高电能消费比重。绿色替代重点是水电、煤电、核电、天然气发电、新能源发电目标与电网发展目标相协调,在提高电力系统绿色化同时,保障电力系统的安全性和经济性。电能替代重点是在电力新常态下,电力消费从高速增长向中低速增长转变的情况下,电力供需宽松甚至过剩的环境下,加快在交通运输业、工业、建筑业等领域推广电能替代,提高全社会电气化水平,加快改善雾霾污染状况。
为了加快绿色替代和电能替代,要推进要素驱动向科技创新驱动转变。在电力重大技术的发展上,要持续完善和推进智能电网技术、特高压技术、高效清洁低碳火力发电技术、稳定高效的可再生能源发电及利用技术、先进核能发电技术、储能技术,以及具有革命性的其他电力技术的发展。
有效解决电力相对过剩及“三弃”问题
“三弃”问题是电力发展中的热点、焦点、难点,当电力总体上相对过剩的状况逐步加剧之后,煤电利用小时数进一步下降,与“三弃”问题呈现出互为因果式的恶性循环态势。“三弃”问题中,“弃水”、“弃风”、“弃光”的程度各不相同,在不同地区、不同时段差别更大,既有普遍性,更具特殊性,既有全局性,更具局部性。如吉林省、甘肃省的“弃风”问题严重,四川省、云南省的“弃水”问题严重,甘肃省、新疆自治区的“弃光”问题严重,而东部、中部地区“三弃”问题并不明显。
总体而言,从电力与国民经济之间的关系来看,电力过剩是相对于经济发展的“相对过剩”;而“三弃”问题也是可再生能源发电相对于电力发展的“相对过剩”。电力“相对过剩”主要原因是电力需求超常减缓和供应的惯性增长,需求的超常减缓是主要方面,也是大势所致。可再生能源发电的“相对过剩”,主要原因是可再生能源本身超常发展与厂网不协调所致,这在煤电新投产增量不大而“三弃”问题突出的黑龙江、吉林、云南等省区表现更为突出。为解决“三弃”问题,各级政府和电网企业出台了各种提高消纳可再生能源电力的运行机制,包括加大厂网协调、加快电网技术改造、加大西电东送、保障接入电网、优先调度等措施,且把促进可再生能源发电作为电力体制改革的重要目标之一。这些措施的确也起到了一些作用,但“三弃”问题依然严重。
“三弃”问题的本质是机制性问题,是社会各主体尤其是电力决策者,对不同能源品种的低碳价值、能源安全价值、经济价值认知的不同以及不同利益主体的利益导向不同所致。归根到底是对能源商品属性和社会属性在不同发展阶段定位和作用认知的分歧,使市场对能源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发挥不到位。如在《可再生能源法》的推进下、在各种有利于可再生能源发展的优惠政策引导下、在各级地方政府在新兴产业和新的经济增长点刺激下、在企业为了经济效益以及在未来竞争中取得发展先机的战略布局下,可再生能源发电呈风起云涌之势,在局部地区明显出现无序发展态势。而由于煤炭价格近三年的持续降低,煤电企业由过去的大面积亏损转为普遍盈利,尤其在经济比较发达地区盈利水平更好,从而刺激了煤电发展冲动。
据中电联从我国主要电力集团公司电源投资统计中分析,非化石能源发电投资在近几年远大于火电投资。2006~2013年火电投资增速连续9年持续下降,火电投资占电源投资比重从2005年的70.3%下降到2014年的26.1%,锐减了44.2个百分点,但2012年以来下降的幅度减缓,2014年还略有回升。相应火电发电量的比重由81.5%下降到75.4%。在“三弃”问题严重的地区,虽然特点各有不同,但共同点是当地电力需求远远小于供应能力,往往是“三弃”与火电利用小时数大幅度下降并存。
要从根本上解决“三弃”问题,必须建立起不同能源品种的价值认同和能源企业间利益分配认同的标尺,回归能源的商品属性。电能作为商品,必须考虑到衡量电能质量的方便性、稳定性和绿色度等指标,必须通过价格、供需、竞争等市场规律检验。非化石能源在与化石能源竞争中最终取得优势,必须是在能源生产及消费的生命周期内社会总成本上体现出优势。在可再生能源发电发展初期,政府给予必要扶持是必须的,但扶持的目的是为了尽快使其有能力参与到与化石能源的竞争中,并能够在竞争中取得最终胜利。
解决当前的“三弃”问题要与电能相对过剩问题统筹考虑,对症下药,多措并举,分类解决。一是要促进各类电源与电源之间、电源与电网之间相协调,使区域电源布局与消纳市场、配套电网与调峰电源相统筹。二是各主体都要调整可再生能源发展思路,风电和光伏发电发展应坚持集中与分散相结合原则,近期应优先鼓励分散、分布式开发。严格控制电力富余较多以及“三弃”严重地区新建各种电源,集中消化现有过剩能力。三是要加快建设跨区跨省通道,如加快云南、四川和“三北”等可再生能源基地的跨省区消纳应急输电通道工程建设。四是认真贯彻电力体制改革配套文件,促进可再生能源电量消纳。五是大胆探索消纳途径和机制,如探索风电清洁供暖与各种电源相协调、各方利益共享机制,并保障安全有效供电供热。六是促进增供扩销,促进和扩大电能替代。
正确认识煤电、气电发展与解决雾霾的关系
中远期看,对我国燃煤发电最大的制约是高碳排放问题,而不是常规污染排放问题。理论上和国内外的实践均可证明,燃煤发电对雾霾形成的作用微小,并不仅仅是因为燃煤热电联产替代了大量燃煤供热小锅炉减轻了污染,而是我国通过技术措施已将燃煤电厂污染物排放控制在很低的水平上。
因此,煤电要不要发展,以及如何发展,应当由中国碳排放控制和煤炭在中国能源战略、电力战略中的定位来决定。建议从以下三个方面考虑:第一,在中国能源转型过程中,煤电既是能源安全和电力安全的支撑,也是以较低成本应用能源的基础,要保持煤炭及煤电在“多元化”能源战略中的合理地位。世界上不存在最好的能源结构,只有最适合各国国情的能源结构。有关报道中提到英国人计划2025年关停全部燃煤电厂,对于已经运行了50多年的燃煤电厂要在10年后关闭也无需过多赞誉;美国政府提出的清洁电力计划与国会意见仍然相左,也说明了各国情况不同,解决的办法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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