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国家电网公布的《意见》中,并没有明确规定并网后的补贴标准,而在初期“民间草莽”发展阶段,各地多为自行商议补贴方式。以家住北京顺义的任凯为例,他目前享受的补贴就和上海不同。他告诉记者,“我们家装了两个电表,一个是上传电表,另一个是自家用电的电表。发电站发的电先统统上传并给国家电网,而不像上海这边,自己先用,用不掉的再卖。”而被党纪虎他们认为不划算的地方正在于此,自己要用的电,电价总是高于并网回收的价格。但任凯说他知足了,“之前不让你建,建了也不让你并网,又能怎么样呢?现在这样,保证你能顺利发电,顺利并网,还给你补贴,已经很OK了。”任凯原先就在一家生产光伏材料的美国公司任职,现在已自己创业,项目就是帮助有“个人光伏发电”意向的人提供设计方案、材料采购、上门安装等,“手头上已经有几个用户在谈了。”
从敲68个公章到准“即要即装”
个人光伏发电的确走过一段曲折的路程。一位业内人士向记者透露,两年前,他曾在饭局上碰到某地一位国家电网内部人士,问起为何不准自建发电站并网,对方给出的理由是“不安全”,“但事实上,真实的原因还是国家电网担心会动了他们的奶酪。”上海电力学院太阳能研究所所长赵春江一度是新闻人物,令他出名的正是家里那座“尴尬”的光伏发电站。2006年,赵春江筹划建站,从递交申请材料到最终拿到核准批文,一路敲了68个公章,其中一半以上都来自电力部门。而由于并网政策迟迟不出,赵家的单向电表,无论流进还是流出的电量,都累计用电度数。也就是说,赵春江除了要交正常的电费外,每年还得为自己多生产的电额外上交1000多元钱“发电费”。怎么算,这都是一笔“热脸贴冷屁股”的亏本账。
如今,情势颇叫人感慨“大不同”。原则上,现在上海的申请流程在45个工作日,但陈继霖从第一次去营业厅咨询到最后完成安装验收只用了20多天。任凯去年10月底申请,今年1月底正式并网验收,也属于不慢之列。财经分析人士陈志龙向记者表示,在未来,清洁能源的发展方向一定是好的,在环境屡遭重创、不堪重负之时,环保、无污染的光伏发电,确实会被高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这些第一批的使用者们,更多具有象征意义。”但他同时也认为,他们更像是“票友”,还动摇不了整个的大气候,“或许在若干年后,仍不足以被称为新型能源发电的支柱。”但毕竟,被这个新鲜事物吸引、并愿意投身进来的人愈来愈多。上海宝山区的一位用户,是光伏发电的发烧友,也是一名老师,记者得知,就在他家安装好发电站后,学生们就盯着他问现在什么大学有类似的新能源专业,很想报考。
粉丝只凭兴趣,管它划不划算
在个人光伏发电的圈子里,流传最多的是德国的做法。他们不仅要求电网强制收购居民所发的电数,并且补贴当下电价的2倍。因此放眼望去,德国很多住户的楼顶上都装有光伏面板。而陈继霖甚至还义务设想了很多美好愿景,“郊区不是很多小楼房的屋顶都空着吗,而且老龄化严重,如果变成微型发电站,这对于当地养老也是一桩好事,失去劳动力的老年人也能有收入来源。”
但也有人纯粹凭着兴趣做事。徐卫雄是崇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至今那里还找不出第二家个人光伏发电站。和其他一些多多少少跟光伏、电力沾点边的尝鲜者不同,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圈外粉丝”。“我一直对光伏发电很好奇,去年开始就在网上看资料,去淘宝上找原材料,先看看到底成本要多少,权当作一次实验吧!”当他发现1.5千瓦的成本在1万多元后,便决定让工程上马。跑了几趟营业厅,他发现工作人员还没自己清楚,直到找到县电力公司的营销部主任,才算接上头,也拿到了整套申请流程的PPT。装好光伏发电站后,抄表员上门过一次,看到徐家的那个电表,懵了,“他说你们家的电表我看不懂,不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