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离开,但是离开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少的愉悦,因为这毕竟是我待了两年的公司。我见证着它从一片黄土,一些框架逐渐形成一个企业。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有我们的脚印,曾经肩挑手扛的设备,还静立在那里,曾经空地上栽的树苗,还在不断的成长,只是纷纷来又纷纷走的人,有的说过一句话,有的见过几次面,就那么轻易的没有了交集,或许一时,或许一生将不能再见。
我以为我会把辞职报告甩在奇葩的脸上,然后指着他的鼻子说——“老子不干了!”。然后把心里一条一条的不满都数落出来,对他进行一番言论打击。可是到真的交报告的时候,我什么也没说出来,倒想听几句他寒暄的挽留。他没有寒暄,只是最后请我喝了个告别酒,所有的同事,包括女的都喝酒了,只是奇葩还在喝豆浆。
就这样我成了第二个逃兵,告别了我的兄弟,带走了我的女友,去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开始新的生活。临走的前一晚又和他们一起吃了一个散伙饭,那次阳仔(我的兄弟)醉的特别快,后来他告诉我,只为了一晚宿醉,第二天不用起来,不用送我离开。他说他大学时每次寒暑假都是最后一个回家的,只为把我们一个个都送走,这次他不送了,因为以前知道开学了我们还会回来,独独这次不知道何时还能再见了。
7月我离开了,于是景德镇成为了我人生的一处怀旧,再见那大街小巷布满的瓷器,再见被我折腾过的气相色谱,再见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下去的兄弟。生活始终都在继续,人生迟早也会成为我们的另一处怀旧,没有人能为我们一直停留,而我们也很难为别人停留。
只可惜在湖南我依旧停留的短暂,但是我很珍惜那段日子,那段先忙碌不已,后惴惴不安的日子,再后来迫不得已的日子。再下一章再做讲述吧!
第六章:过客般的湖南
河流表面的平静,是为了催生底层更大的暗涌。
7月份的湖南异常炎热,在这样的夏季,开始了我的第二份工作。这是历经三次寻找,最后确定的工作,也是我认为最有希望和前景的工作。只是这个新建的项目如同襁褓里的婴儿,即便在政府强力扶持和喂养下,依然无法改变他衰亡的命运。而今它还在挣扎,依然在等待市场复兴的那口奶水。只是这口奶水不知道是否含有致癌物质,让它成长的更为畸形。
2011年的7月多晶硅的市场还有一段回暖的迹象,让所有新建的项目又信心倍增。这时的重庆大全去了新疆开拓市场,这时的赛维还在高嚷要去内蒙做他的两万吨,连北京利尔都信誓旦旦的要搞个伊川建合出来。这仿佛是属于多晶硅的末日辉煌,在如血的落日之后,不知道要有一段多么漫长的黑暗,让多少企业无法再看到第二天的朝阳?
我加入的时候,刚好是这样的关口。注定是不能和这个项目一起挨到天明。
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自生活,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作别以往的一切,自己前行。刚开始的孤独总是那样让人难以适应。我不可能再找到“逃兵”“阳仔”这样的兄弟,和他们肆意的打闹了,也找不到一个人能真正的袒露心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