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进半年根本没我们的戏”
和建设金安桥水电站所遭遇的困境相比,对高考分数的倔强一博,在木京水电站的力排众议,都只能算是小意思。
水电投资大,且周期长。火电一般投建两年就可发电,而水电的周期要长很多。当时的大部分国企,都在做火电,不看好水电。
以金沙江项目为例,上世纪60年代,就有人提出做水电的设想,当地百姓已经盼了半个世纪,却一直没有进展。刘兴荣记得,一位当地的市委书记,从副县长做到市长,20多年一直试图推动这个项目,却无人理睬。
汉能最初也遭遇同样的冷遇。
当时云南省的态度充满狐疑,水电项目怎么能给民营企业?但在2002年,并没有一家国有电力企业愿意投身其中。
“云南省对我们考察后感觉不错,于是就给我们了。”刘兴荣回忆,“李河君是早进金沙江半年,晚进半年根本没我们的戏。”
但随着年底的电力体制改革,国电公司完成分家,有不小的生存压力,再加上2003年的电荒,水电资源开始被疯抢。
李河君到手的6座水电站,最后只剩下金安桥,而且随时面临被“截胡”的可能。
当地政府、国家相关部委的疑虑,国有电力企业的虎视眈眈,反而坚定了李河君把项目做成、做好的决心。
施工中,电站导流洞、大坝土建和金属制安工程,需要挖掉730万立方米土石方,浇筑440万立方米混凝土。此外,还需要1180万吨人工砂石料。
工程难题可以由专业队伍解决,但严峻的考验,来自巨大的资金需求。尽管有银行批准的授信,资金依然吃紧。李河君开始四处筹钱。
2008年8月,各大银行接到银监会通知,暂停对金安桥水电站贷款。“我们的资金流一下子就断了!”刘兴荣说。截至2009年年中,金安桥水电站已累计投资90多亿元。
李河君曾经回忆,为了应对高峰时期每天1000万元的投入,汉能把前些年建设的效益好的优质电站一个一个地出售。“这些项目都凝聚了汉能人的心血,其中最可惜的是青海尼那水电站——汉能在2003年以12亿元收购,当时已并网发电。在最困难的时候,汉能将多年积攒下来的风险准备金全部投了进去。”
但当时全体汉能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力量:“我们汉能没有不可能。”在这股信念的支撑下,他们一干就是8年。
时至今日,站在大坝前,李河君仍会记得当时的艰辛和热血。所有的疑虑,质疑和不信任,都在金安桥水电站落成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别人不要的,正是我们的机会”
从国企手里面抢肉吃,有多不容易,李河君最清楚不过,因为他有最丰富的经历。
从水电开始,李河君一脚踏入清洁能源领域,并决定选择这条路作为自己的终身事业。其后,汉能投入大量资金,分别对潮汐能、秸秆发电、地热能、燃料电池、太阳能等清洁能源进行深入的研究和探索。
据李河君回忆:“2006年的时候,太阳能的发电成本还是3-4元钱人民币,业内很多人判断,太阳能发电成本降到1元钱以下要30年,降到5毛左右需要50年,然而在短短3年时间里,这一点就变成了现实。”这彻底改变了李河君对太阳能产业的看法,他从中看到了能源发展的未来趋势。
只不过,李河君这次依然没有走“寻常路”,他选择了当时还不被业内看好的薄膜太阳能。
“别人不要的,正是我们的机会。”刘兴荣这句话似乎道尽了李河君的艰辛,还有眼光。
有个汉能朋友开玩笑说,晶硅和薄膜,就像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的BP机和手机,你选择做哪个?选BP机并没有错,但你只是被动的适应时代,而不是主动去改变时代。
李河君选择了薄膜,他要用薄膜太阳能改变世界。
确定方向之后,李河君选择了一条全球技术并购与整合之路,通过跨国并购的方式快速进入薄膜太阳能产业。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正因为从2009年就开始着手,等到2012年全球光伏产业进入“退潮期”时,汉能才有机会陆续将德国Solibro、美国MiaSolé、GlobalSolarEnergy(GSE)及AltaDevices这四家当时拥有全球最先进薄膜太阳能技术的公司收入囊中,一跃成为全球规模最大、技术最领先的薄膜太阳能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