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住生态恶化之势
从根本上讲,中国能源变革转型之所以如此迫切,与生态环境的加速恶化有直接关系。根据中国社科院的研究成果,当前中国环境质量总体有所改善,但由于多阶段、多领域、多类型的问题长期积累叠加,环境承载能力已经达到或者接近上限,环境污染重、生态受损大、环境风险高,生态环境恶化趋势尚未得到根本扭转,颗粒物(PM2.5、PM10)污染和臭氧污染防治问题突出,能源消耗产生的排放是导致污染的主因。从这个角度讲,能源变革转型与生态环境保护是一体两面,两者无法割裂。生态环境的变化情况是能源变革转型是否成功的指示器。国家也把生态文明建设和修复生态环境摆在压倒性位置,提出“党政同责、一岗双责、失职问责、终身追责”的要求。国务院最新发布的《生态文明建设目标评价考核办法》,对各省区市实行年度评价、五年考核机制,考核目标、评价指标对生态环境质量等体现“人民获得感”的指标赋予更高权重。生态环境保护不断加强,将倒逼能源变革转型速度的加快。
加速产业升级之路
中国能源变革转型,不是为了转型而转型,而是要满足经济发展及环境保护的要求,并落到产业优化升级与结构调整上。如今,生态环境持续恶化倒逼中国能源变革转型,高资本投入、高资源消耗、高污染排放、低成本竞争、低效率产出的产业发展模式难以为继,经济发展正朝向低能耗、低排放、低污染为基础的低碳模式转变。据统计,目前中国基建投资增速接近20%,固定资产投资总额占GDP的比重达到83%,第二产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为40.5%。中国仍是名副其实的世界工厂,水泥、煤炭、粗钢、铝等很多大宗商品的产量均占全球产量的50%左右甚至更高。当前,中国正大力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全面实施制造强国战略,加快推动“互联网+”行动计划,产业转型升级的步伐不断加快,产业由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变,从价值链的中低端向中高端上升,这从需求侧角度为能源变革转型提供了新的机遇。
构筑能源传输之网
中国能源资源分布与负荷分布不均衡,决定了能源在大范围流动的必要性。据统计,未来新增水电的80%分布在西南地区,风电的85%以上分布在“三北”地区,西北、内蒙古等地区的大型光伏电站占有较大份额,华北、华东、华中为电力受入地区,东北、西北为电力输出地区,跨区域进行电力优化配置的潜力很大。中国能源变革转型,需要解决能源的就近消纳和长距离输送问题,需要建设跨区域的电力网络,建设能源互联网,通过政府“看得见的手”和市场“看不见的手”的调节,加快构建公平、开放、高效的全国统一电力市场体系。2016年,国家发改委、国家能源局和工信部联合发布《关于推进“互联网+”智慧能源发展的指导意见》,提出了未来十年中国能源互联网发展的路线图,认为能源互联网是推动中国能源革命的重要战略支撑。只有建立互联互通的能源互联网,推动能源的跨区域传输,才能更好地促进能源变革转型。
协调行业利益之争
利与义,是中国能源变革转型中不可回避的重大问题。中国是煤炭大国,燃煤成为大气污染的主要来源。从表面看,能源变革转型是行业问题,但背后其实涉及劳动就业、地区发展等深层次问题,能源结构调整将触及细分能源行业利益,但是基于环境保护的考虑,相关行业需要在大义面前让步,在国家的宏观调控下进行调整。从能源生产结构看,2016年,中国煤炭占比下降,降至70%以下,非化石能源占比提高到17%;从一次能源消费结构看,煤炭消费比重下降1.7个百分点,非化石能源和天然气消费比重分别提高1.3、0.4个百分点,清洁能源消费比重接近20%。总体来看,化石能源尤其是煤炭所占比重呈下降趋势,这也从侧面反映了煤炭产区的就业与发展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中国实现能源变革转型,需要协调解决能源产地的就业与地区发展。
综上,中国能源变革转型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与经济、产业的变革转型相呼应,与社会、环境、科技、外交等各种问题渗透交织在一起,必须提升能源外交水平,加大科技创新力度,提高产业化程度,增强环境保护能力,加强能源基础设施建设,妥善解决好安全与发展的问题、远与近的问题、质与量的问题、利与义的问题,既要保障能源安全,又要促进产业发展;既要满足短期的需求,又要有长远的规划;既要实现能源规模,又要不断提高能源效率;既要考虑各方的利益,又要保障人类的共同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