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10年,中国将进入中等收入国家,工业化将进入后期阶段,城镇化率也将达到60%,能源资源约束强化将成为影响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关键。总体而言,未来10年全球资源能源需求增长趋势性放缓、新供给的结构性变化以及消费增长重心转移将给中国资源能源的获取带来新的机遇,但中国也不可忽视全球资源能源的潜在竞争性风险。在全球资源供给偏紧和环境约束强化的背景下,制定中国资源能源全球化战略,这不仅是中国利用全球资源创造的新优势,也推动中国由经济大国迈向经济强国的核心战略之一。
未来10年 资源能源安全重中之重
在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过程中,能源消耗增长率不断提高,导致能源供需缺口不断扩大,使得中国各种能源对外依存度不断提高,已危及中国的经济安全。当前,主要发达国家通过控制资源能源的开采权、控制资源能源定价权以及运输通道等方式依然对全球资源能源供应产生重大的影响。
(1)石油。目前,中国进口石油最多的3个国家为沙特、安哥拉和伊朗。2010年前3位进口国进口量占总量的4成。按地区分布,中东地区占中国石油(601857,股吧)进口总量比例50.1%,居第一;非洲为30.2%,居第二;以下依次为拉美、独联体和东南亚,进口风险仍过于集中。社科院《世界能源中国展望(2013~2014)》报告认为,中国能源对外依存度将由目前的9%上升到2015年的11%,2020年接近26%。石油对外依存度将由2011年的55%左右上升到2015年的60%。天然气对外依存度将由目前的19%左右上升到2015年的35%,2020年接近40%。
(2)铁矿石。中国是全球第一大铁矿石进口国,2008年进口总量高达4.4亿吨,占全球海运铁矿石比重52%,而且来源高度垄断,仅集中于澳大利亚、巴西和印度几个国家。
(3)天然气。天然气进口80%以上来自澳大利亚,而管道天然气进口至今尚未全面展开。
(4)铜矿石。中国当前铜消费量占全球17%,是全球第一大铜消费国和铜精矿进口国;铝土矿消耗量大,且主要集中于亚太。
(5)铝土矿。中国铝土资源并不匮乏,但由于近年各地大量上马电解铝项目,造成消耗量剧增,已由铝土净出口国变成净进口国。
(6)煤炭。从2002年中国煤炭进口量开始迅速增加,2011年中国已经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一大煤炭进口国。中国目前的主要煤炭进口国包括南非、美国、加拿大、哥伦比亚,亚太的澳大利亚、印尼、蒙古、越南以及俄罗斯。
综合以上分析,石油、铁矿石、天然气、铜矿石、铝土矿以及煤炭6种战略资源,都是中国经济目前所不可或缺的战略资源,从目前看来,中国资源能源进口依存度仍处于上升状态,除个别例外,绝大多数资源的进口来源局限于少数几个国家,且多为一般贸易进口,资源供应和资源安全已经成为中国经济的“阿克琉斯之踵”。目前来看,我国能源资源安全主要面临3大问题:一是由于国内环境治理制约能源消费增量,全球应对气候变化要求能源低碳发展,环境容量已成为制约我国能源安全的重大问题;二是由于国际能源技术和经济竞争加剧,能源技术水平已成为重要的能源安全保障因素和经济竞争力;三是由于我国能源消费总量大,增速仍然过快和煤炭占比过高,消费结构不合理,油气对外依存度大,非化石能源近中期占比仍十分有限,我国的能源消费现状不可持续,严重影响能源安全。因此,必须突破资源能源瓶颈,把保障资源能源安全作为中国未来10年战略的重中之重。
重要战略机遇期
未来10年,全球资源能源格局将呈现3大新趋势:需求增长趋势性放缓、新供给的结构性变化以及消费增长重心转移,这些变化对中国而言将是实施全球资源能源战略的重要战略机遇期。
1.全球经济增长放缓以及“再工业化”周期带来机遇
全球经济增长和结构因素将持续影响全球资源能源需求的变化。一方面,发达国家债台高筑、消费萎缩、人口老龄化以及总体增长低迷的趋势不会改变,对资源能源的需求量和人均消耗量也将趋势性下降;另一方面,未来10年以美欧为代表的发达国家正在启动“再工业化”周期,以新能源、环保、高附加值制造业、生产服务性制造业以及能够提高能源效率的高技术产业为代表的低碳经济将成为新一轮产业结构调整的主要推动力,这使得初级矿产资源以及基础大宗商品的需求也会趋于减少。
2.以美国“能源独立”为代表的全球能源供给冲击
全球能源效率的提高、新能源等替代能源的开发以及环境标准的提升,也大大改变了全球资源能源的供给结构。以能源为例,近些年,随着美国“能源独立”战略的有效推进以及“页岩气革命”溢出效应的重大影响,美国出现了一些标志性变化:美国石油需求从升转降,已经彻底扭转了能源自给率下滑的态势。过去的6年里,美国能源自给率逐渐提高,在2011年达到81.4%,美国能源信息署(EIA)预计在2035年将达到87%。目前,除美国页岩气产量飙升,加拿大油砂矿、墨西哥湾和巴西深海的油气资源潜力巨大,但大多数非常规油气资源因技术和经济原因尚未进行商业开发,这是未来10年可以加以利用的巨大机会。
相比较而言,美国已经基本实现“能源独立”,其能源战略着眼于后工业化阶段和产业革命,未来将实现能源独立并可能输出能源。而我国则受资源限制,能源进口依存度过高,且能源战略目前主要是满足于经济发展,解决能源瓶颈问题。这是中美在战略上的重大差异。
3.能源资源消费重心转移带来全球经济秩序重塑机遇
随着全球经济增长重心“由西向东”转移,全球资源能源消费重心也随之转移。仍以能源需求为例,根据英国BP公司发布的《Energy Outlook2030》预测,未来20年发展中国家将以更加迅猛的势头加速发展,2030年发展中国家人口、GDP总量和一次能源消费总量占全球的份额将分别达到87%、60%和70%,中国或成第一能源需求国。而根据最新发布的《世界能源中国展望》报告,未来中国、印度和东南亚构成的亚太月牙形地带的石油需求占世界25%,不仅是世界最大的石油需求中心,而且成为对世界石油市场和地缘政治具有重大影响的“需求中东”。预计2014年后,世界新增能源需求在中国、印度、东南亚、中东、拉美和非洲等地进一步聚集。届时全球人口增长总量的95%、GDP增量的70%、能源消费总量的93%将来自于发展国家,特别新兴大国能源资源需求的增长将带来可观的贸易规模,这会大大提高新兴(300098,股吧)大国的能源议价能力,也会成为其重构全球能源与贸易秩序的重要因素和“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