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尚德施正荣：光伏为什么？11月5日，《福布斯》2009中国富豪榜发布，无锡尚德的创办人施正荣排名下降47位，从2008年的第12位滑落到今年的第58位。但是这不足以说明，过去两年光伏市场的变化。
另一方面，施正荣的财富为75.1亿元，对应他创办尚德只有8年时间。
故事
施正荣，1963年2月出生于江苏扬中，一个叫太平村的村庄里。
这是一对双胞胎，哥哥叫陈恒龙，弟弟就是施正荣。“应该是出生半个小时就从陈家，我亲生父母是陈家，就抱到了施家。”
当时，施家刚出生的一个女孩因疾病夭折了，施正荣事后在接受《财富故事会》采访时回顾：三年自然灾害，家里也比较困难。然后施家的母亲，也可以想象，心情非常难受，失去了孩子，非常希望要一个孩子。
两家离得并不太远，施正荣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身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跑回原来的家，也从来没有埋怨自己的亲生父母。因为在那个年代，很多事情都是迫于无奈。”
好在他同养父母一家颇为融洽。从小施正荣就敏而好学，而不管如何拮据，家里都支持他求学。
施正荣回忆起来，有时候，在江边，望着连绵不绝的群山，会想到山外面是什么？虽然并不清楚，但有探寻的愿望。
他的年龄对应高考的恢复，1979年，16岁的施正荣考上长春光学精密机械学院。
学院1958年由中国科学院创办，以光电技术为特色。2002年，更名为长春理工大学；2004年，被确定为吉林省重点大学。
那个时期的大学生活还十分简单，尤其对年龄仍然不大的施正荣来说。早晨6点半的时候去跑步，然后就是学习再学习。他发现，自己非常喜欢英语，学习其他学科疲劳的时候，英语是很好的调剂。
既然如此，进一步求学就成为选择，1983年，施正荣进入中国科学院上海光学精密机械研究所攻读硕士研究生。
中国科学院上海光学精密机械研究所是国内建立最早、规模最大的激光专业研究所，成立于1964年，当时叫中国科学院光学精密机械研究所上海分所。
1986年2月的时候，施正荣遇到了张唯，“她给人大家闺秀的感觉，很正直、很阳光，也很泼辣，不太像一般的上海女人。”张唯的祖父是实业家，因此两人存在一些世俗的鸿沟。施正荣甚至对于对自己1米70的身高感觉有所不足。不过，张唯的父母还是颇为开明。1987年9月15日，两人领取了结婚证。
80年代末期，出国热兴起，对英语流利的施正荣来说，更成为顺理成章的选择。1988年5月，施正荣赴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物理系进修。
接下来的故事，多少有些传奇。
进修期为一年，一年后，施正荣最初想进物理系，但对应的那个实验室项目不足，没有能力再接收新成员；看到广告，说电子工程系要招兼职研究员，跑去应聘，可实验室又已经招满了人。
接下来，有人提醒马丁-格林(Martin Green)教授要招人，于是施正荣再跑去找他，他回忆第一次见到他，“出来一个高大英俊、风度翩翩的教授，着实把我震住了。”
马丁-格林被誉为“太阳能之父”，1974年的时候，他在南威尔士大学创立了一个太阳能光伏发电小组，1983年，他们在硅片的转化效能上获得了突破，两年后，效能提高到了20%。
格林在2009年6月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回忆：他来到我的办公室，问我是否有什么工作可以分配给他。而我了解到他在我们学校的物理学院所完成的工作，很感兴趣，就说服他继续完成他的学位，而不是仅仅作为一个领薪水的研究员加入我的团队。
“结果证明施没有令我失望，他成了我所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学业和研究不是施正荣唯一的工作，到周末的时候，他四处打短工，每天工作16个小时，目的是替爱人攒够学费，到1989年的时候，张唯也来到了澳洲。
1991年，28岁的施正荣以对多晶硅薄膜太阳电池技术的深入研究获得博士学位。之后，留校任太阳能研究中心研究员。再之后又成为该中心的项目科学家及薄膜硅太阳能电池研究组经理。
1995年，马丁-格林筹建澳大利亚太平洋太阳能研究中心和太平洋太阳能有限公司，获得5000万美元的投资，施正荣成为公司执行技术董事。“我是公司的科研主管，并参与公司的管理经营。”
逐日
“到2000 年，当时太阳能产业的增长速度超过了40%，我认为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总认为在国外学到知识、经验到国内应该有一个用武之地，这样就萌发了回国创业的想法。”
于是施正荣告诉已经在澳洲生活多年的家人，自己的打算时，爱人的父亲，也就老丈人说：“你一介书生，你也想，你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啊？”
“现在想想真是后怕，当时要什么没有什么，风险真的很大。”施正荣后来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采访时如是说。
真的做起来并不容易，“北面到沈阳、大连，南面到深圳，都考虑了一个圈……但是真的一谈，谈下来以后呢，真的要拿钱投资还是一个难题。”
2000年8月，施正荣在无锡做了一场太阳能项目报告会，接下来他同与无锡市实践的政府主导型风险投资联系起来。
钱从何而来？时任无锡市经贸委主任李延人，有报道说，是最初少数几位对这一项目前景看好的官员之一。他从中协调，无锡市创业投资有限责任公司、无锡市高新技术风险投资股份有限公司、无锡市国联信托投资有限公司、小天鹅集团、无锡水星集团、无锡山禾集团等八家企业出资，共融资600万美元。
风险投资公司投资部经理张维国回顾他们的表态：你必须也要拿出钱了，我们可以拿大钱，你拿小钱，当然你拿的小钱也是你的辛苦钱，这样我们的利益才能真正的绑在一起。于是施正荣以40万美元现金和价值160万美金的技术参股。施正荣的股份通过他个人拥有的澳大利亚公司PSS(Power Solar System Pty. Ltd.)间接持有。
2001年5月，施正荣携爱人离开了澳大利亚，房子抵押给银行。
当年9月无锡尚德太阳能电力有限公司成立。施正荣出任总裁，张维国任副总裁。李延人从经贸委主任的岗位上退休，作为投资方的代表出任董事长。
2001年6月《科技日报》报道：由澳大利亚学成归来的世界知名太阳能电池科学家施正荣博士领衔兴办的大规模多晶硅太阳能电池及其发电应用系统的制造和研发基地--无锡尚德太阳能电力公司……
周围人回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厂房很小，似乎同一般做太阳能热水器的民营企业没有太多区别。当然人们总是对初创公司充满了怀疑，尤其在设备运达之前更是如此。
一次，据说因为两万元的合同，清洗公司的员工冲进他的办公室表达情绪，甚至于要搬走设备抵债。这样的事情一度竟然多次发生。施正荣倍感窝囊之余，“哪怕做死在无锡，也不能给这帮人丢脸。”
“2002年3月到2004年底，我只拿1/4工资。没钱买机器，就想办法改变工艺，想办法买国产的、二手设备。”
2002年9月尚德电力第一条10兆瓦太阳电池生产线正式投产，产能相当于此前四年全国太阳电池产量的总和，公司方面表示，将国内与国际光伏产业的差距缩短了十五年。2002年亏损89.7万美元。2003年销售达到1.3亿元，这打消了周围人的疑虑，当年利润为92.5万美元。
欧洲2001年的太阳电池和组件的生产量为86.38兆瓦，较前一年增加42%。其中近七成在德国，西班牙、意大利、瑞士等国也在快速增长中，虽然如此，欧洲仍是光伏组件的净进口国。
施正荣逐渐展现出经营天赋，后来他回忆起来，这得益于他的祖父：他解放前就是帮助寺庙理财的人……他从小就告诉我，“钱不是省出来的，是挣出来的”。
有一家日本公司转让二手设备的广告做了三年，却一直没人敢承接。施正荣通过分期付款的方式实现了这笔交易。新增的产能从2004年的情况看，十分重要。
2003年12月尚德电力15兆瓦太阳电池线投入生产，该生产线是国内第一条单晶硅太阳电池生产线。
太阳能电池常见有三种，单晶硅、多晶硅、薄膜电池。太阳能电池要解决的问题，无非是，转换效率和成本。单晶硅太阳能电池，在规模生产前提下转换效率为15%；多晶硅太阳能电池成本低一些，转换效率为12%；1976年出现的非晶硅薄膜太阳能电池，则是一种全新的技术。
此时，德国通过《新能源法》规定以每度电0.5欧元收购市民太阳能发出的电，同时自己用电仍按每度电0.12欧元，相当于10年内可回收太阳能发电设备的成本，市场井喷了。
2004年8月，尚德电力25兆瓦电池线投入生产，尚德产能达到50兆瓦，成为世界上最大硅太阳电池制造商之一。
首富
这一时期，光伏的优势被迅速认可，产业则变得炙手可热。
上海交大太阳能研究所所长崔容强总结：……工作寿命25年，到25年的时候，效率下降20%，光伏下降了20%，这个系统就不稳定了，就认为它失效了，25年后扩容20%又是一个100%的系统。
“光伏多晶硅是一个产能材料，不是一个高能耗材料，2.5度电就可以做6瓦。”
有一个业内的分析是，尚德虽然不是国内最早介入这一领域的，但是很好对应了市场的发展，此后迅速扩张产能，将竞争者抛在身后。“我们是在正确的时候做了正确的事情，产能的扩充使公司赶上2001年来全球太阳能产业的飞跃发展。”施正荣也如是总结。
2004年9月，李延人走了，有关两人的一些不同认识，双方都表示不愿意再谈。事后，施正荣在接受《中国企业家》采访时表示，“李总与整个企业的运作以及企业成长息息相关。说实话，如果没有他的支持，也没有第二条(生产)线、第三条线”。
在之后，施正荣将上市融资提上日程，需要涉及一系列股权调整，其他投资方有不同的认识。
施正荣回忆当时与股东的言语交锋，“他说施正荣你就是小地方出来的，到国外转了一圈，你没进步，还是这样。”
施正荣一度萌生退意，后来他给无锡市委书记杨卫泽写了一封信，之后不久，有了在无锡市企业家的一个联欢会上的讲话。
施正荣在接受CCTV采访时回顾：他也讲政府绝对不能跟企业在利益上发生竞争，政府的资产应该在一般的企业尽快退出，所以基本上他的态度都表明了。
“2005年3月24号，开了原有股东的最后一届董事会，把所有的退出的文件都签署了，然后选举我当董事长和总经理。”
到2004年10月，PSS又从其他股东手中承接了6.389%的股份，这样施正荣拥有的股份为31.389%。
2005年1月，尚德BVI公司(Power Solar System Co., Ltd.)成立，施正荣持有公司60%。BVI是英属维尔京群岛(British Virgin Islands)的缩写，1984年实施国际商业公司法，建立离岸金融中心，后成为著名的离岸管辖区之一，BVI也就成了离岸公司的代名词。同时由外部资本注册的“百万电力”持有40%。
百万电力向尚德BVI提供6700万港元过桥贷款，作为收购实体尚德电力其他股东股权的保证金。约定如收购成功，6700万港元的债权可以在半年内转换成25%的股权。
2005年5月，尚德BVI与高盛等八家投资机构签订《股份购买协议》，拟以私募的方式向它们出售合计34,667,052股A系列优先股，每股2.3077美元，合计8000万美元。
高盛、龙科、英联、法国Natexis和西班牙普凯等，八家相当于6倍的市盈率投资于一家未上市的企业。
2005年5月，回购股权已经全部完成。
无锡市主管工业的副市长谈学明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政府的风险投资分别取得了10-23倍的收益，远远超过了预期的回报，这种回报在国企中从无先例。
“政府的风险投资，进是支持，退更是支持，”他指出，“无锡尚德的上市，政府并不仅仅赚了钱，而且在投资环境方面获得了更大的回报。”
施正荣曾计划香港联交所，或者纳斯达克上市，不过后来他同纽交所CEO约翰-塞恩偶遇，塞恩说，“最好的企业就应该到最好的交易所上市”，施正荣被打动。
媒体会说，9月18日他同员工合唱完《在希望的田野上》后，开始上市之旅。施正荣的另一项爱好是锡剧，保留节目是《朝霞映在阳澄湖上》，可惜媒体一直不给他展示的机会。
上市主体为尚德电力控股有限公司(NYSE:STP)，共发行2638万份美国存托凭证(ADS)，其中2000万股为新股，其余为公司现有股东转售。发行价15美元，筹资总额约为4亿美元。
2005年12月14日，尚德控股在纽交所上市，按公司上市首日收盘价计算，持股46.8%的施正荣拥有财富就达到了14.35亿美元，这只是开始。
2006年3月，《福布斯》“全球富豪榜”揭晓，李嘉诚位列第10，中国内地则共有8人上榜，澳大利亚籍的无锡尚德创办人施正荣排名最高，以22亿美元排名第350位。
2006《福布斯》中国富豪榜11月2日发布，施正荣排第7位，而稍早推出的2006年胡润百富榜，施正荣名列第5位，财富为113亿。而其能源富豪榜，施正荣以155亿财富成为中国的能源首富。
年度人物
“我们上游的原材料是硅，所以这个硅材料没有，我们这个巨大的市场机遇就抓不住。”2006年年末接受《经济半小时》采访时总结。
德国的Solo-World是重要的供应商， 施正荣在2003年就意识到，如果不同这家公司建立联系，那么很可能以后原料供应不足，于是跑去协商。这个故事很有戏剧性。
施正荣回顾：我说明年能不能给我们增加量，从五兆瓦增加到五十兆瓦增加十倍，他说“You are dreaming”，就在这时候他的小孩出来了，他有个儿子，他说爸爸、爸爸，我找到了一个打火机，这个打火机我后来看了一下是大概中国70年代的打火机，上面还有一个毛主席的头像。
“他说这个当时不工作，你能不能帮我修好，我就带着这个回国了。”
施正荣带着回国，维修好了打火机，“而且一打就唱东方红，正好是圣诞之前，我送了一个生日圣诞卡和这个打火机作为一个礼物。”之后就比较顺利的把单子签下来了。
这个故事还登到了这个德国的《时代周刊》，照片上这位董事长手举着打火机说：永远不要低估你的竞争对手与合作伙伴的能力。“客观地说，并不是一个打火机让我得到了他的供货单。根本上，还是他对尚德公司的国际地位的认可，对中国公司价值的认可。”
顺便一说的是，他的双胞胎哥哥陈恒龙，他是在美国留学，是生化博士。“在国内受他的影响，准备到国内来发展。”当然这成为媒体愿意一提的事情。
2006年8月，尚德收购日本MSK公司，整个计划涉及3亿美元。施正荣表示：“日本是世界上最大的光伏组件市场，同时也是外国厂商最难进入的市场之一。我们预计这一收购将让尚德拥有MSK在全日本的销售与市场平台，我们将利用这些优势来增加我们在这个重要市场的市场份额。”
日本在太阳能总安装和电池及组件生产的地位非常突出，产量占全球53%。MSK位于日本长野，是日本最大的光伏制造商之一，进入太阳能光伏领域已有20余年历史，拥有约260位员工。
2007年1月20日晚，2006CCTV中国经济年度人物评选揭晓，无锡尚德电力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长施正荣荣获中国经济年度人物奖。
颁奖词介绍：他穿洋过海追逐太阳，开启了中国最清洁的产业；他让阳光照耀财富，为明天积蓄新的能量。
施正荣则表示：作为，世界太阳能这个产业市值最高，排名第三的尚德公司我们也加快了国际化的步伐，我们建立了尚德美国、尚德欧洲、尚德上海、尚德洛阳等，我们的产能也在原来基础上成倍增长，也满足客户对我们尚德产品的需求。
“最让我感觉到深刻的还是这张照片，我们亲手用我们自己的产品安装到世界海拔最高西藏曲中巴中小学，为那里的孩子点亮了教室，让他们告别了在酥油灯下学习的日子。谢谢！”
之前的2006年4月，尚德电力与国家体育中心签约，成为北京2008年奥运会主体育馆鸟巢主场观唯一指定的太阳能光伏产品供应商。
据太阳能专业资讯Solarbuzz发布的数据显示，2007年全球太阳能电池片产量为3436兆瓦，较上年增长56%。其中日系厂商的份额由上年的39%下降到了2007年的26%，而中国厂商的市场份额却由上年的20%提升到了2007年的35%。
作为后续的2007年11月，“中国经济年度人物四海论道”首站在英国伦敦举办，活动旨在向世界讲述一个真实的中国制造。施正荣说：“在新能源、节能环保、互联网、电子商务等领域，我们有能力，而且事实也证明，我们不会做的比外国人差。”
危与机
2008年2月21日公布的2007年财报显示，公司收入为13.48亿美元，利润为2.01亿美元，增幅分别为125.1%和89.6%。首次年销售额破百亿元。
全年生产量364兆瓦，形成540兆瓦生产能力，进入世界光伏前三强。施正荣2007年还当选《时代》周刊“环保英雄”和英国《卫报》评选的“可拯救地球50人”。
不过其2008年第一季度收入未达市场预期，市场预期4.55亿美元，公司预计收入为3.7亿-3.8亿美元，21日开盘即下跌，跌幅为17.74%。同时期的一个业内说法是，德国市场占全球的太阳能电池需求总量50%以上，但德国市场的发展已开始放缓。
“现在我们感觉泡沫确实破了，我一开始想的是泡沫要到今年6、7月份才会破，没想到金融危机影响下，这个过程提前了10个月。”一年后，施正荣回顾说。
官方网站显示，2006 年7月，尚德电力与美国MEMC公司签订了总价高达60 亿美元、长达10 年硅料供应合同，保证公司生产扩展所需的硅料供给。事物总是有两个方面。
实际上，硅材料在2008年9月仍较为抢手，尚德以350美元-400美元/公斤的价格购买占2008年第四季度产能需求量约1/3的多晶硅。问题到10月，硅价出现暴跌。
尚德第四季度营业收入为4.14亿美元，净亏损6590万美元，毛利率一跌为0.6%，库存总额高达2.319亿美元。
随后是人员的离职，“将被裁掉的员工占了尚德员工总人数的30%左右，工厂也有将近一半的生产线处于停工状态。”《中国经营报》引用一位离职员工的说法，这意味有4000人失去工作。
其公关部负责人鲍俊则表示，这不是裁员，应该是“季节性”调整，每到岁末，他们都会相应的调整生产。
2009年在接受《创业家》采访时，施正荣谈到了外部环境：西班牙政府本来的计划是到2010年把总装机量做到400兆瓦，但去年一年就上了2.5GW，占到了去年全球总需求量的一半还要多……但今年西班牙市场已经回归理性，只有500兆瓦的容量，一下就少了2GW。
针对金融危机下的2008年，胡润研究院发布了前20位富豪财富缩水报告，施正荣因为财富缩水程度达到80%，而成为这一榜单的榜首。
2008年11月奥巴马当选美国总统，同步出台的新能源政策，意味美国开始加速其能源转换。
在奥巴马的政策中，2012年发电量的10%来自可再生能源，包括水电和新能源。在2007年，美国水电和新能源发电量占总发电量的8.45%，宏源证券预计，未来5年内，美国市场的太阳能发电设备需求量将是2007年全年增量的5.8倍。
2009年3月施正荣写了《致奥巴马总统的一封信》，信中赞扬了新能源的观点，当然也无疑是推广了自己的公司：您当选为参议员的那一年我们就在美国设立了分公司，至今在那里已有超过60人的强大团队，是美国市场认可的三大品牌之一。
末尾部分则写道：阳光是人类最原始的能源，即使我们能通过现代科技将它捕捉、利用，它也没有改变最初的特质：清洁、纯净，公平的洒满全球，超越国界、种族的藩篱。相信在共同努力下，它能成为我们与未来沟通的另一种语言。
现在施正荣觉得周期性的低潮对未来是有积极意义的，在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他表示：这几年来尚德一直没有喘气的机会，现在正好提高内部运营效率，把最新的冥王星(Pluto)技术推广到生产线。
2009年8月冥王星技术投入规模化生产，其多晶硅组件转换效率达到15.6%。马丁-格林评价：“尚德公司实现了多晶硅组件转换效率达到16.53%，这证明其冥王星技术比其它多晶硅技术有着明显的优势，它为高效能多晶硅组件树立了一个新的行业标杆。”
新时代
2009年1月8日，无锡新区尚德电力总部办公大楼竣工，新闻稿中表示，这是全球最大的光伏建筑一体化幕墙的低能耗生态建筑，其光电幕墙成总面积约1.8万平方米。采用带倾斜角度的不锈钢拉杆驳接钢结构框架式玻璃幕墙系统，地上7层，总投资约2亿元。
预计全年发电量将超过100万度。每年可以替代标准煤338吨，减排二氧化碳605吨。
同时，太阳能电池组件生产线(P3项目)竣工。尚德电力产能达到1GW，成为世界最大的晶硅组件制造商。
3月26日，财政部、住房和城乡建设部联合发布了《关于加快推进太阳能光电建筑应用的实施意见》与《太阳能光电建设应用财政补助资金管理办法暂行办法》，符合条件的太阳能光电建筑应用示范项目将获得20元/瓦的补贴。
尚德股价应声上涨3.44美元，至11.29美元，涨幅为43.82%。过去52周，无锡尚德最高股价为51.75美元，最低股价为5.09美元。
3月27日，在上海柏悦酒店，施正荣接过《财富》“亚洲年度经济人物”的授奖，施正荣的获奖感言的结尾部分是：面临世界经济危机百年未遇之变局以及成立以来最大考验的尚德，正走在逆境重整的路上。
按照公司第二个五年规划，到2012年尚德电力将形成硅材料、硅基电池、硅薄膜电池、光伏组件和发电系统及光伏建筑一体化的完整产业链，销售收入有望超过1000亿元人民币。
4月28日的2009年中国（洛阳）太阳能光伏产业年会上，尚德、天威英利、赛维LDK等13家业界具影响力的企业签署《洛阳宣言》，明确在2012年实现光伏发电每千瓦时1元钱的上网电价目标。
非晶硅薄膜太阳能电池是业内外关注的焦点，这一技术源于1976年，它对硅的依赖性大为下降，并且可以在弱光条件发电，问题在于光电转换效率偏低，并且转换效率会衰减。多元化合物薄膜太阳能电池是一个方向。目前领先的企业是First Solar第一太阳能公司，其技术应用了碲化镉，能够实现10%的转换效率，当然镉有剧毒。
施正荣在接受《创业家》采访时表示：除了First Solar之外，现在的薄膜技术大部分都是泡沫，尤其是非晶硅薄膜。他进一步指出：它的技术是碲化镉。那么你把世界上的碲都用光了能生产多少太阳能组件?有人说10GW，有人说20GW。
而他在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也表示：一年半前我就讲了薄膜太阳能是泡沫，因为技术没有实质性的发展。我自己搞薄膜搞了一辈子，还没发现一种技术可以让转化率高于7%。所以在这一轮冲击中，第一个牺牲者就会是薄膜。
7月14日，尚德宣布已分别与陕西省、青海省、宁夏石嘴山市和四川省攀枝花市政府签订战略合作协议，拟在上述四省(区)、市分别开发300兆瓦及各500兆瓦的光伏并网太阳能项目。项目的总量达1800兆瓦。
同在7月的时候，一些媒体获邀到无锡尚德采访，施正荣面对媒体透露，他与国家电网公司总经理刘振亚此前进行了三个小时的会谈。“主要谈了太阳能发电技术上的问题，但暂时还没有战略合作，将来会有。”
“我还介绍了太阳能光伏技术。还探讨了太阳能应用阶段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示范阶段，现在就是这个阶段。第二阶段，混合应用，像内蒙古鄂尔多斯等地，可以煤和太阳能结合起来，白天用太阳能，晚上用煤电。第三阶段是大型太阳能发电储能技术的实现。”
当然，在经历全行业的产能增长之后，有关倾销的话题是施正荣不得不面对的。
9月在无锡新能源会议期间，在接受网站采访时，施正荣表示：尚德99%收入来源于海外市场，产品大部分销往欧洲。“欧洲企业成本比我们高，在国内销售不好的情况下，自然把账算到我们头上。”
10月下旬，施正荣赴美，同普林斯顿大学与美东地区学界交流，面对这一阶段外部围绕倾销的指责，他回应称，目前中国光伏企业、尤其是在海外上市的企业不存在倾销的问题。
他进一步指出，在海外上市的中国光伏企业的利润率仍然在20%到30%之间，根本不符合倾销的定义。他强调，中国太阳能企业为海外市场提供了大量价优绿色产品，这是造福世界的好事。
结语
文章写到这儿，一个理解是，资本市场又在重演网络股的认识轨迹，先是高估，且不随市场变化而调整，随后则低估，并且吸收新变化有些慢。
能源替代是一个巨大的变化，会涉及到经济的方方面面。施正荣如果没有成为首富，他受的关注可能没有那么多，但是他对外部的影响却不因此减少。(文/郦晓)
